花老正要解釋,花家小孫子忽然攔住了他,然後攤出小手掌,揚在雌雄雙煞麵前:“還我們剩餘的三十兩。”
慕容倩乍舌,這小小孩童竟然還懂得先拿錢後漏話,用幾乎能吞了這可憐孩子的惡毒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氣急敗壞地丟出另外三十兩銀子:“說!這聚寶盆究竟是真是假?”
花家小孫子小嘴一癟,表示不屑:“袁叔叔當初給我們聚寶盆的時候,說這玉石可以換不少銀子,讓我們趁早兌了銀子然後好好過日子,我當時還小,不懂這話裏的意思,不過現在想想就明白了,袁叔叔其實已經點明了:這個玉盆雖然叫做聚寶盆,卻真的是變不出銀子的,村裏人都知道這件事,也知道我爹娘死得慘,再壞也不會來搶我們家這唯一的寶貝,爺爺和我更是舍不得真拿它去兌了銀子,本來打算所為我們花家的傳家寶一代代傳下去的,隻是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裏聽來的風言風語,或者實在是財迷心竅得緊,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搶了我們的玉盆,打碎了還不罷休,到底要欺負我們爺孫兩到什麼地步啊?”
慕容倩和楚鶴泉聽得瞠目結舌,這小小孩童嘴裏吐出來的話一套一套連珠炮地幹脆利落,簡直不符他的年紀,說得兩人不自禁紅了老臉,竟然也知道“慚愧”兩個字怎麼寫,再不看花家兩人憂憤的眼神,徑自背過身悄然商議道:
“如此看來,這盆八成也是假的。”
“那袁止副將想必就是當年楚老頭子派出去的五副將之一,和上次在大漠遇上的京輝副將一樣,都是護著假的聚寶盆、想要迷惑我們耳目的幌子。”
“排除了他二人,還有三人,我們的目標在日漸縮小,總有找到了一天!”
“好,倩倩,我們這就出發去下一處!”
“可是下一處在哪兒呢?”
一句話問得飄飄然的楚鶴泉頓時啞言,正欲找個借口將窘迫搪塞過去,突然眼前一暗,一匹肥馬馱著一個胖子生生擋住了二人身前的光線。
“三爺我注意你們很久了,越看越不對勁,鬼鬼祟祟了一路,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三王爺是不久前從浣花村出發趕上隊伍的,一路跟在不遠的後麵遙遙望著隊末的情況很久了,此番他說這話也許純粹是沒話找話彰顯權威,然而在慕容倩和楚鶴泉二人聽來,卻是英明透亮得很,回話也變得結結巴巴,心虛萬分:“嗬嗬嗬,三爺說笑了,內子就是身子骨弱,一路跟著隊伍快步行進有些疲乏,但又不敢擅自離隊歇息,因此小的正與她商議著要不要背她一程。”
“是嘛?”三王爺一雙亮錚錚的眼睛瞪得鬥大,詫異地盯著楚鶴泉捧腹大笑,“她……她是你老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當她是你女兒呢!哈哈哈……敢情眼下民間盛行老牛吃嫩草?”
楚鶴泉素來自以為是、厚顏無恥到無可救藥,然而今天聽到的話,卻令他不知不覺老臉紅了多次,尤其是此刻被三王爺指著鼻子笑話,低垂著腦袋更是恨不得鑽個地洞下去遮羞。
而三王爺更是樂此不疲地笑完一個笑另一個,滾圓的手指從“老牛”轉移向“嫩草”,繼續大笑:“還有你,哈哈哈……三爺橫看豎看沒看出你身子骨弱,反倒覺得你很有河東獅的潛質,敢情光天化日的都等不及和你家老牛親熱了,非得蹭人家牛背上去?”
慕容倩亦是低垂著頭,手指緊緊揪著衣角幾乎要把布料扯爛,冒火的眼神時不時斜瞪向楚鶴泉。高高騎在馬上的三王爺看在眼裏樂在心裏,想來到了無人之處這對“老牛嫩草”有得折騰了,自己雖然很樂意觀摩,但是眼下趕路要緊,於是扯了扯韁繩調轉馬頭,並不打算放過慕容倩和楚鶴泉二人:“你們兩個,替三爺到隊伍前頭開路吧。”
“開路?”
“對,開路!”三王爺手臂一揮,眉角一抬,自以為神情瀟灑,然而馬下兩人還是大眼瞪小眼幹耗著,很是不給麵子,三王爺微怒道,“咋了?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慕容倩和楚鶴泉盡管不情不願,卻不敢忤逆了三王爺,隻好怏怏著往隊伍前頭去,想要趁機開溜便成了妄想。
待二人走開,三王爺才回身詢問揚鞭策馬趕上來的慕容嵐:“你為什麼不自己站出來,非要三爺我親自出馬?”
慕容嵐眼角一挑,語氣不屑:“怕麵對他們髒了我的眼。”
“嘿,那你還巴巴地要三爺我無論如何幫你留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