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伊薇本能地反問,懂什麼?懂個屁!
“天色不早了,回去睡覺吧——你們也都散了。”左龍淵也不解釋,一把攬過伊薇肩膀將她蹂躪到懷裏,然後拋下這話便揚長而去,對於為什麼伊薇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為什麼她明明和慕懷霜待在一起卻被傳信綁架勒索等一係列問題,隻字不談地揚長而去了。
被左龍淵抱著摟著走近燭火暖黃的寢帳,伊薇忽然有種回家的錯覺,明明自己的家和這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邊疆在時間和空間上差有十萬八千裏,憑什麼這種可怕的感覺膽敢侵襲自己被迷糊和疲倦拖垮的心?定是那溫暖又撲閃的火焰迷離了自己的意誌,伊薇於是對著蠟燭聳聳鼻子瞪瞪眼,惹來左龍淵英眉一皺,表情頗為嫌棄:“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好累啊,我先睡了。”伊薇也不客氣,徑直往床上撲去,不想左龍淵忽然揪住自己的頭發,讓自己的身子撲騰到一半便僵在了半空,委實有些難受,吃痛大叫。
“為什麼沒有人服侍,發髻也懶得梳了?還是有些人手腳不安分,敢在你頭上動土?”左龍淵站在床頭,手裏不放過伊薇可憐的頭發,冷冷問道。
伊薇知道他怨念自己蓬頭垢麵頭發鬆散,但是自己又該從何解釋那一段傳奇經曆呢?隻好抱住腦袋緩和被生拉撕扯的疼,憋屈地叫道:“路上遇到壞人嘛,逃啊逃的,簪子們就給逃沒了。”
“那衣服呢?逃啊逃的,衣服也都逃沒了?”左龍淵順著她的話質問道,暗藏慍火的黑眸盯著她眼下身上穿著的淡粉色長裙,很不滿意,明明記得走前她穿的緋紅色衣裳是上等綢緞,邊邊角角均是金絲線精裝細縫,如今卻變成了這件淡粉色紗衣,輕妙蔓約有餘,卻尊雅不足,當然左龍淵在乎的不是衣服本身,至於在乎的究竟是什麼,他不明說,伊薇也懂,便巴巴地看著他傻笑:“南野村瘟疫嘛,衣服沾了流感病菌,自然都燒了。”其實這是借口,原因是衣服劃破多處,不得不在客棧附近小綢莊裏隨便買件穿穿。
“是嗎?”左龍淵手上微微用力,伊薇頭發吃痛,隻好順著他的力道轉動脖子對上他質疑而陰沉的眼睛,心虛無意暴露在微顫的睫毛下。
“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真的……我和慕懷霜什麼事都沒發生。”伊薇帶著哭腔眼淚汪汪地解釋道,倒不是真冤枉地想哭,而是眼下不得不裝作無辜小鳥兒般妥協示弱並給暴怒龍吃定心丸,要不然受罪的恐怕就不止是頭發了。
“哼,你要是真敢跟他發生什麼事,我不敢保證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左龍淵雖然是冷冷的警告,語氣卻明顯緩和很多,他要的,不正是伊薇自己坦白那句話,雖然明知她擠著眼淚裝哭,明知她在某些問題上撒了小謊,但是從那怨念的眸子和憋屈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還沒有膽子玩紅杏出牆。
看到左龍淵表情緩和,唇角帶笑,伊薇知道雨過天晴了,於是蹭蹭地繼續往床裏爬,不想左龍淵剛剛放鬆的手又揪緊了,伊薇再度被拉著頭發僵在半空。
“身上這麼髒還敢睡我的床,榻上去!”左龍淵狼心狗肺地拋出狠話,然後拽著伊薇往外一丟,讓她順勢落入床邊軟榻上。
軟榻就軟榻吧,左龍淵的這張軟榻大得很,還墊著白虎皮,伊薇也躺得愜意,卻不料左龍淵竟然在自己麵前脫起了衣服,先是鎧甲,然後是長袍,接下來是中衣,最後剛要解開褻衣扣子,伊薇騰一下從榻上跳起來,兩隻爪子慌亂地抓住他解扣子的手,表情驚恐地道:“你要幹什麼?”
“洗澡。”被左龍淵輕輕一甩,伊薇的爪子落下,尷尬地看著兩個小廝進來往屏風那頭一個大木桶裏倒熱水,知道自己想入非非了,小臉不由漲成了豬肝色。
左龍淵褻衣微敞著,麥色的胸膛上勾勒出線條優美的胸肌,看得伊薇一個哆嗦,嬌臉更是紅得發紫,眼睛卻中了邪般如何也移不開,一心想要多看幾眼多看幾眼,這麼養眼的男子體魄,簡直是此男隻因天上有,人間唯有左龍淵……
意淫著意淫著便晃了神,左龍淵鄙視於她花癡般的目光,不得不開口問道:“看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