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好!”伊薇這樣說著,驀地想起滄葉寒來,可是抬眸之際,哪裏還有滄葉寒的半點影子,不由怔忪,這不羈浪子的來無影去無蹤也委實出神入化了些,於是扭頭問時時刻刻關注人家的慕容嵐道:“滄葉寒什麼時候走的,走前可曾留下什麼話?”
慕容嵐眉角一挑,語帶怨念:“楚姐姐,這大半夜裏頭這麼興奮的,也唯有你和黎國舅了,我卻扛不住;滄葉寒也說了,他要先去睡會兒,明早好送你回去。”
伊薇一聽大喜:“他樂意送我回宮呀?”
黎窮雁卻不樂意了:“我們回宮,要他來多管閑事,薇薇,我們今晚就走,馬上出發,讓他睡覺去!”
“你走好了,我是不走的,我也睡覺去,等滄葉寒醒來!”伊薇卻不領情,徑自攜了慕容嵐,便歡歡往閨房裏去,彼時楚伊清也隨著阡羽離開,獨獨剩得黎窮雁一個落寞背影,心頭血隨著朔日的度過而漸漸回升熱度,然看似堅韌的心,卻總不經意脆弱地碎成瓣瓣,於無人處自行收拾殘敗的凋零。
然而,到底是才恢複的身體,即便冰毒被左龍淵壓製得利落,朔日一過也頓覺渾身有力,昨晚卻是一番不小的折騰,逞強的黎窮雁於今早終於褪盡了興奮沉沉睡去,一睡便誤了出發的時辰,待起身奔到後院飛箏停放點一看,哪裏還有伊薇和滄葉寒的影子,飛箏顯然已經走掉一架,而慕容嵐侯在那裏,一臉不樂意地瞪著睡眼惺忪的他,語含譏誚地怨念道:“不敢打擾國舅爺美夢,王妃就先走了,要我與您同乘一架追上便是。”
“為什麼不叫醒我?”黎窮雁陰沉著臉,滿目幽怨。
“你以為我不想啊?”慕容嵐嗔怒,“我巴不得和滄葉寒同乘一架,誰稀罕與您同坐呀!”說話間,黎窮雁已經在擺弄飛箏,順勢坐上了駕駛位置,聽得這話,詭惡一笑,睨了眼嫌棄自己的慕容嵐,道了句:“那你後麵跟著跑吧!”便一把抽下控製繩索,發動槳翼,起身就飛,飛得那叫一個幹脆利落,一晃眼就直衝雲霄去了,氣得慕容嵐直跳腳,厲吼道:“你落下我一個,你們一個個都落下我一個,我就是這麼遭人遺棄的命嘛!小心我追上天去把你們都踹下來!”
可惜,慕容嵐雖這般說著,卻委實沒有了飛上天的翅膀,除了彼時聽到動靜的阡羽跑出來,心疼地詢問一句:“要不要我派輛馬車送你進宮?”外,慕容嵐悲摧得隻有原地打轉的份。
“那你趕緊給我製備馬車啊!”不得已接受了阡羽的好意,慕容嵐倍覺尷尬。
“這是在半山腰,你要坐馬車需得自己走下山去。”可是阡羽雖心疼她,卻也不得不叫她麵對一個殘酷現實。
“……我不活啦!”慕容嵐一頓幹嚎,拎起包袱,掀起裙角,可憐巴巴地沿著曲折跌宕的山路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