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我是還愛你不假,但是……原諒我再不能陪你到老!”
左龍淵坐於溫壁池畔,靠枕在花藤蔓蔓下,一腿曲著,一腿自然舒展,姿態何其散漫,心卻何其沉重。
楚伊薇的最後一句話,久久縈繞耳畔不能揮散,她話語裏的絕望和淒涼,徹底瓦解了自己的從容和淡漠,看著她狼狽披上外袍,狼狽出離溫池,然後匆匆逃離再沒有回頭,左龍淵獨自坐在這裏回想過去,已經整整一宿了,如今天已亮,朝旭一如往日的燦爛,紫霞彌天傾泄大地,然而自己與她將來的路,卻驀地暗了。
若走到今天非要論個誰對誰錯,錯隻錯在自己對掌控女人也一如掌控天下般的太過自信,伊薇卻獨獨跳出了自己可以決定她悲她喜的掌心,如今她非要走,留住她的人自然不難,然而她的心,左龍淵今天才悲摧地發現:自己從不曾走入她的心!
偏偏自私如自己,竟然還企圖霸占她的一切卻不顧她心歸何處。
如今她去意已決,自己又情何以堪?若論放手,豈非痛得撕心裂肺了些?念及此,左龍淵竟自低低苦笑起來,笑之悲淒自嘲,自是無人能解。
而彼時溫池洞穴內,施施然踱進一抹綽約身姿來……
伊薇回到別院閨臥,將房門反鎖後,誰也不見,黎窮雁和慕容嵐杵在門外軟硬威脅皆不得果,亦不知她究竟受了什麼委屈什麼打擊,黎窮雁隻道她歸來時候衣衫不整一臉淚痕,便當她是為人欺負了去,於是一怒之下,差點真翻了雪鼎殿。
睿王和越沫聞聲趕來,未曾見到胤華君,隻好擔起這胤華君留下了爛攤子;睿王安撫黎窮雁,自是說了些無關緊要卻也低聲下氣的寬慰之話來;越沫則轉到伊薇臥房外,懇切要求進去解釋原委,然伊薇譏誚哽咽從內傳出,壓根不給任何人安慰的機會:“我雖有諸多疑惑想要了解,但是此刻真不想聽見任何替他尋求諒解的話。”
彼時黎窮雁被睿王引向了別處,不在房外,至以越沫便坦言不諱、請求誠摯:“君上……王爺他自不敢奢求王妃你的原諒,但是有些事情,你了解後,至少也可以寬慰一下自己揪痛的心,若因矛盾困惑糾結不散,隻會傷了心的同時更傷了身子。”
“是啊,楚姐姐你好歹開下門,讓我們進去與你好好說話,我們不提那可惡的負心漢,我們隻講講雪鼎國的過去、甚至是滄葉寒的身世,好不好?”在旁的慕容嵐一聲勸慰,卻愈發遭來伊薇的排擠:“原來……原來你們都知道了真相,卻獨獨瞞了我與黎子兩個!不知便不知罷,反正將來我們是的要遠走時空的,再不會與你們有任何瓜葛,何苦白費了精力來勸我!”
慕容嵐聽後憋屈,哽咽道:“楚姐姐這樣說我好內疚,我……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真相,我也想第一時間告訴你,可是……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兩句就可以解釋清楚的……現在告訴你也並不晚,求求你開開門……再給我個相告的機會吧?”
一番哭求猶不得果,越沫聽見裏頭的伊薇低低抽泣,身旁的慕容嵐卻已嚎啕大哭,不得不出手點了她的啞穴,令她幹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隻為莫要徒添了伊薇已然煩亂不堪的心,自己則道出了最後一番勸慰:“王妃若要休息,我們自不敢再作叨擾,隻有一件事,王妃容我在這裏說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