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側目,蘭溪立刻過去將蘇芮然扶起,一麵道:“大小姐快起來吧,孰是孰非娘娘心裏自有公斷。”
皇後瞧著她亦麵露憐惜,對她道:“你與蘇嫣然雖非一母所生,但你卻能如此維護她為她著想,當真是難得。你放心吧,本宮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多謝皇後娘娘。”蘇芮然含淚再拜。
蘭溪是瞧著皇後臉色做事的,自然及時扶住了她沒讓她再跪下。
皇後坐直了身子,一手扶在一旁雕鬆竹的方椅扶手上,正視著一旁的李貴妃道:“如今證據確鑿,妹妹可還要為她們二人分辨嗎?”她有意強調道:“聽聞妹妹一向和相府夫人交好,妹妹心裏所有偏向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就由本宮來做個決斷,妹妹就不要插手了。”
李貴妃臉色難看,張口欲言,但想到皇後的話,知道自己一旦開口可能還會被反誣包庇,想到此也隻能暫時忍一口氣,對皇後道:“娘娘是後宮之主,自然萬事都能做得了主了,可還請娘娘念及蘇丞相為國效力勞苦功高。”她說到此審視著皇後的臉色冷冷一笑,接著道:“娘娘就是不顧及妹妹,也要顧及皇上吧。”
皇後不動聲色的淡淡一笑,注視著李貴妃,臉上竟瞧不出半分不悅和怒氣。她如何不知道李貴妃是想拿蘇晁和皇上來威脅她,她自持皇後身份自不會與她當眾撕破臉皮,但如何會讓她就這麼得逞,於是道:“妹妹說所自然有理,蘇丞相非但勞苦功高,而且對皇上忠心耿耿。相信也斷然不會縱容這徇私包庇之事,否則豈不是自損清譽嗎?”說完她有意無意的打量了蘇芮然一眼。
蘇芮然頓時會意,立刻又跪地道:“皇後娘娘所言極是,臣女的父親對皇上一片忠心日月可鑒。”
皇後頷首:“這個本宮當然知道。”她又望向李貴妃,接著道:“所以為了蘇丞相的清譽,本宮也不得不秉公處置了。”
李貴妃不語,但臉色卻更加難看。看了嚴氏一眼,卻不說話。
嚴氏何嚐不著急,張口欲言,但瞧見貴妃娘娘的臉色,話在嘴邊打轉,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口。雖然要救嫣然,可是她更清楚其中利害,貴妃娘娘已經沒有開口了,若這個時候自己再執意求情,恐怕也會讓貴妃娘娘難做,若是惹惱了貴妃那就不好了。何況看皇後娘娘的樣子,恐怕是因為自己平日裏跟貴妃娘娘走得近,因此才被當做了羽翼想要借這個機會鏟除呢。
可是……她瞥了一眼神色的嫣然,蘇嫣然正眼巴巴的看著她,頓時心有不忍。
蘇嫣然就是再笨,但聽了剛才皇後和李貴妃的對話,也能看清局勢。當然清楚皇後死咬不放,而李貴妃似乎為不牽扯其中已經不再為自己說話,那麼她唯一的指望便也隻有娘了。
望著嚴氏,她眼中有極度的渴望險些噴湧而出。
娘,你一定要救我!
嚴氏眉頭漸皺,臉上雖滿是不忍,但注視她片刻,突然轉過了頭,不再看她,低頭不語。
娘!
蘇嫣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卻不敢輕易開口,隻能死死的盯著嚴氏,盼望著她轉頭望自己。
蘇芮然瞧見嚴氏低頭不語,麵色卻一如尋常,而反倒是蘇嫣然慌亂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知所措,雙手不停的攪弄著絹子,四下張望。
蘇芮然知道並沒有這麼簡單,嚴氏比蘇嫣然更加懂得看清局勢,所以她在賭,皇後皇後要如何處置嫣然。她一定是不相信皇後會一定也不顧及爹爹在朝中的地位,正如李貴妃所言,皇後到底也是要在乎皇上的心意的。
四下變得沉默,屋中眾人各自懷揣著心思。
皇後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的時候手頭停頓了一下,終於望向蘇嫣然,注視了片刻,突然手中一用力將茶盞“哐當”一聲重重的放在桌上,語氣嚴厲道:“蘇嫣然,你犯下此等罪過本不可饒恕,但念在你是丞相之女。來人啊!先把她關起來,待本宮稟明了皇上再做處置。”
“是。”纖瑞立刻上前,招呼了兩個宮人過來,走到蘇嫣然麵前,“二小姐,娘娘有命,就隻能先委屈了你。”
蘇嫣然麵露驚恐,後退一步,不住搖頭:“不!”
她突然抬頭望向皇後,兩行淚水止不住落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呼道:“娘娘!臣女冤枉啊!”
皇後並不理會她,示意纖瑞把她帶走。
蘇嫣然不住後退,目光轉向嚴氏,突然在地上連跪帶趴過去,一把抱住嚴氏的腿,歇斯底裏道:“娘!你要救我啊!”
嚴氏皺眉,臉色更加難看。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要被帶下去關起來,她心裏何嚐不是又心疼又生氣。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說到底罪魁禍首都是蘇芮然。
這一切都是她一手設計的,目的就是為了陷害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