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然嚇了一跳,但墜入潭中的一瞬間,她依舊不忘雙手牢牢的抱住南宮淩不放手。等到“撲通”一聲落入潭中,冰冷的潭水一下子讓她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周圍卻是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她一手抓著南宮淩,另一隻手拚命的朝著上方遊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衝破了湖麵,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氣。然而她並沒有停下來,依舊拖拽著南宮淩爬上了山洞,剛一落地,坐在山洞的石頭上,她整個人就開始猛烈的咳嗽,將剛才喝下的水全部都吐了出來。
等到她緩過神來,立刻開始查看起南宮淩的情況。好在還有脈搏,她又再鬆了口氣。
隻覺得四肢酸軟,整個人疲憊不堪。她將南宮淩扶著坐了起來,用力拍打著他的後背。南宮淩雖然還在昏迷之中,但被她這麼一拍,也一下子吐出不少水來。
整個穀底的地麵都很濕,唯有這山洞裏的地麵是十分幹燥的。蘇芮然在四周尋了些幹草鋪在地上,這才把南宮淩放在了草墊上麵。
隻是二人這一落水,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濕透了,何況南宮淩和自己又都受傷了,必須的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否則若再繼續這麼下去,恐怕傷口會感染也說不定。
蘇芮然把柴火搭好,又從一旁拾得枯樹枝做了一個架子,要趕緊把濕了的衣服搭在架子上烤幹才行,隻是……
她望著躺在草堆上昏迷不醒的南宮淩,頓時陷入了猶豫之中。
她走了過去,在他身邊蹲了下來。雖然四處並沒有什麼人,但卻她不知怎麼的竟然沒理由的緊張起來。隻是因為不把衣服烤幹會著風寒,沒錯就是這樣,自己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心虛了。
她在心裏這麼對自己說,緩緩伸出手,替南宮淩把衣服給脫下來。
周圍十分安靜,隻能聽到山洞外的雨水聲,卻讓人有些心神不寧。
南宮淩的外衣很快被她給脫了下來,蘇芮然先將他的外衣撘放在架子上,想著先用火烤幹再說。然而她剛一將手伸入懷中正準備掏出火者,突然觸手是濕的。她暗道不好,果然拿出火折一看,整個火折紙都已被打濕了。
這下可打不燃了,她頓時有些苦惱。想著南宮淩應該也帶了火折,立刻往自己才脫下的南宮淩的外衣裏麵一摸,果然摸到了火折,然而拿出來一看,卻發現又是濕的。
山洞外雨還沒有停,穀底的夜晚格外的寒冷。望著手裏的兩個火折,蘇芮然一時間也想不出別的辦法,隻能用力將南宮淩的外衣擰幹,給他蓋在身上。雖然是濕的,但也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不過看著南宮淩昏迷不醒的樣子,她心裏卻忍不住擔心。
這懸崖下麵一片漆黑,加上連續大雨路滑,也不知道爹爹他們什麼時候才能來救自己,恐怕要先找到自己和南宮淩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想到這裏,蘇芮然突然覺得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必須要先想辦法自救才行。
她從裙子上撕下幾塊布條,將其中最大的一塊用雨水浸濕,然而揭開南宮淩的衣服,用雨水替他擦拭著傷口周圍的血跡。然而脫下南宮淩上衣的瞬間,蘇芮然還是吃了一驚,那結實的肌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刀痕,大多已經結痂,但有的地方似乎是因為傷口撕裂,還在流血。
她竟沒想到南宮淩竟然傷的這麼重,想到在逃亡之時他還三番兩次的救自己,最後還拉著自己逃跑。不知怎麼的,蘇芮然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尤其是在看到他肩頭那道已經洞穿了整個身體的劍傷時,想到那一瞬間,他不顧自身安危擋在自己麵前,蘇芮然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留下來。
“為什麼呢?你不是應該討厭我嗎?為什麼還要拚命相救……”
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樣接連不斷落下,滴落在南宮淩的臉上。那原本閉著的雙眼,突然動了一下,但卻隻是一下而已,接著就再沒有其他動靜。
仔細為南宮淩擦拭完傷口又小心包紮之後,蘇芮然才幫他重新穿好衣服,這才有功夫開始來清理自己的傷口。
其實她自己也傷得不輕,可是和南宮淩一比起也不算重得。
山洞外一陣寒風吹進來,吹得洞中“嗚嗚”直響,聽著有些滲人。蘇芮然不禁打了個寒顫,想著今晚這雨恐怕是不會停了。便將原本準備用來生火的幹柴堆積在洞口,可以暫時抵禦一些外麵吹來的寒風。還有一些幹草,她將它們都鋪在南宮淩旁邊,躺在幹草上,原本準備保存體力休息一下,然而聽著外麵的風雨聲,想到自己和南宮淩如今的處境,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黑暗中望著南宮淩的樣子,她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自己和他會不會就這麼死在這裏呢?
然而這個想法剛一在腦海中閃過她就立刻搖頭,斬斷了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怎麼會這樣,自己絕對不能這麼想,自己和南宮淩一定都會沒事的。爹爹他們,一定會來救自己的。然而雖然這麼想,可她心裏卻當真一點底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