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銘宣,想到那張曾讓她愛過又無比怨恨的臉,蘇芮然臉色一沉,果斷道:“告訴三爺我身子不適,實在不宜見客。”其實一開始她早就應該猜到,南宮銘宣既來府中,見不到自己就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不光是他,想必南宮誠也一樣,隻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沒想到第一個先來的竟然是南宮銘宣,她原以為最先沉不住氣的應該是南宮誠呢。
不過無論是誰,她都一應不會相見。
然而就在這時,卻聽那來傳話的奴婢道:“回小姐的話,三爺說了,小姐既抱病在身,他原本也不應該來打擾,隻是他有一件十分要緊的事要告訴小姐,還望小姐能見他一麵,聽他說幾句話。”
“不見。”蘇芮然依舊果斷搖頭,絲毫不動搖的樣子。
這不免讓那來傳話的奴婢和尹荷都略微吃了一驚,通常這種情況下或多或少都應該見一麵的,為何小姐竟然如此堅決的回絕呢。
她們哪裏知道蘇芮然心中的怨,每見到南宮銘宣一次,就仿佛在提醒著她過去的一切。
何況南宮銘宣這個時候來見自己,恐怕也別有目的,她實在是疲於應付,不想再花費精力聽他多說一句話。
那傳話的奴婢還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尹荷衝她使了個眼色,口中道:“小姐都已經發話了,還不快按照剛才小姐說的去如實回話,就說小姐病中實在不宜見客,請三爺改日再來,還不快去。”
那奴婢聽了尹荷的話立刻明白過來,連忙起身退去。
一想到南宮銘宣就在門外,蘇芮然頓時也沒有了再逛園子的心情,拉著尹荷就回房了。其實雖然剛才果斷拒絕,但她心裏也不是一點好奇都沒有,雖然有刻意之嫌,但南宮銘宣究竟要同自己說什麼呢?而且更讓她不解的是,南宮銘宣來府,蘇嫣然也應該一直纏著她,怎麼會放任南宮銘宣到自己這裏來呢?
她越想越覺得奇怪,便讓尹荷派人去打聽,看看蘇嫣然此刻到底在幹什麼。
然而還不等她吩咐完,剛才去回話的奴婢又回來了。
蘇芮然看著她不禁皺眉,臉上有一絲不悅道:“怎麼?三爺不肯走嗎?”
那奴婢麵露為難,似害怕觸怒小姐一樣,一直低著頭,覺得不回答也不行,終於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口中支支吾吾道:“回小姐的話,三爺執意要見小姐,說是這件事十分重要,甚至關係到小姐的安危,若是見不到小姐他今日就不走了,奴婢實在是拗不過,隻能依照三爺說的又進來傳話了。還請小姐恕罪。”那奴婢說完,立刻跪在地上,埋著頭不敢吭聲。
尹荷聞言也不禁皺眉,遭了,這下子可不妙了,小姐定然要動怒了。她側目偷偷打量著小姐的臉色,果然見小姐麵色低沉。事到如今,她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隻能也同樣沉默著低下頭,隻等著小姐開口。
蘇芮然沉默了片刻,壓著心中的不悅,沒想到南宮銘宣竟然也能如此無賴,若是讓他真的就這麼留在自己府院外,讓別人瞧見也十分不妥。可是若是讓他進來,自己今日本就是抱病,那也同樣不妥。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進退維穀。
不過很快,衡量完各自的利弊後,她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就讓三爺他進來吧。”現在也隻有如此了,她心中無奈,卻也因為這種被脅迫的感覺而十分不悅。
她倒要看看,南宮銘宣費盡心機要見她一麵到底是要說什麼。
尹荷原本是要依照吩咐派人去查看二小姐此刻在做什麼的,可是現下,小姐突然同意要見三爺了,倒是讓她一時間有些走不了了,於是回身到小姐身旁,對她道:“小姐既是裝病,那自然也要有個裝病的樣子,不如讓奴婢先扶小姐躺在床上再離開吧。”
蘇芮然點點頭,任由尹荷扶著自己靠坐在床上,想想又讓尹荷放下紗帳,這樣南宮銘宣也看不清她的臉色,不知道她情況如何,她也可以不用看清南宮銘宣的臉。
尹荷做完這一切還有些擔心,還遲疑著要不要離開,蘇芮然對她道:“你放心去吧,這裏我一個人就可以應付,不會有事的。”
尹荷猶豫了一下,眼見著三爺也要來了,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關切的道了句“小姐要小心啊”,這才離開。
尹荷走時隨手關上了房門,她才離開後不久,門外便想起了敲門聲。
“你去開門吧。”蘇芮然吩咐了一聲還站在屋中伺候的奴婢,那奴婢倒是乖巧,立刻過去將門打開,將外麵的人迎了進來。
蘇芮然靠在床欄上,隔著紗帳看著外麵人影浮動。一個奴婢將南宮銘宣引了進來,替他搬來一根椅子,可以讓他坐在離內室隔著一段距離的地方。蘇芮然隻遠遠的看著,因為太過模糊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就在這時,她卻突然聽見南宮銘宣的聲音,透過紗帳傳了過來:“你們都先退下吧,我有話要單獨同你們小姐說。”
蘇芮然吃了一驚,一下子從床欄上坐了起來,他瘋了嗎?竟然這樣跟自己單獨相見,難道不怕傳出去惹來什麼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