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離諸季失蹤竟然有三年這麼久了。
陸霏霏看著庭前花開花落又一春,頓時難受起來。
三年來,連是死是活、是逃跑還是被擄走,她都不清楚。
從渾身都不習慣的一個人睡,到現在逐漸習慣,陸霏霏現在已經不希求他再回來。
該上早朝了。
陸霏霏的姿態比三年前更懶洋洋,似乎提不起一點勁兒。
但論治理國家,如今的百姓對於離憂女帝這四個字已經不再厭惡反感,越來越多的賢人佳才受到相應的提拔,被安排到最合適的職位,製度愈發完善,凡是冤假錯案,貪官腐吏都得到了昭雪和緝拿,整個國家一派欣欣向榮,子民安居樂業,邊塞也屢傳捷報。
陸霏霏都覺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圓滿地退出這個位麵了。
可是阿坑說不行,還有一個變數。
問它具體的,它又開始隱身,打死不回答。
久而久之,陸霏霏都快忘了這麼個變數,什麼玩意兒啊?關她屁事!
陸霏霏在龍椅上落座,懶懶掃了一圈眾人,衣擺曳地,隨心恣意。
今天似乎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好吧,她忘了。
無所謂,掩麵打了個哈欠,陸霏霏隨意道:“有事說事,無事退朝。”
眾臣見怪不怪,反正隻要能力在,儀態怎樣,有時候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範典沒想到今天班師回朝這樣舉足輕重的日子,女帝也能忘,窘了一會兒,他率先站出來提醒。
陸霏霏這才恍然大悟,絲毫不覺得尷尬。
“小鵲子,去把那些獎賞頒布下去。”她抬抬手指道。
見女帝今日如此好說話,眾臣時不約而同鬆口氣。
範典領完自己的那份獎賞,思緒便不再在這個朝堂上了。
諸季那小子!
明明他的功勞最大,卻軟膜硬泡都不肯上朝。
雖說也許會暴露,但經曆過風沙血拚的三年,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見血都不願意的少年了。
如今的諸季殺人如麻,哪怕是對方猛然在他眼前屍首分離,他的眼皮也都不會眨動一下。
更何況到時候用個假名,來個死不認賬,再找幾個兄弟作作假證,誰還能說他是諸季呢?
可惜啊可惜,想象如此美好,奈何諸季不願意。
不樂意就不樂意吧,他歎口氣,領著自己的獎賞回家和自家夫人團聚去了。
陸霏霏看完一天奏折,又賞了個禦花園的新月小花、良辰美景。
這才拖著自己爬上床睡覺。
總感覺有人跟著她,陸霏霏把頭埋進被窩裏,假裝自己沒感覺到,若無其事繼續睡。
可是依舊輾轉難眠。
自從諸季走後,她的睡眠質量就越來越爛,爛到她想把江若挖出來扇他兩巴掌。
這是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而且諸季也是,好端端的到底去了哪裏?要是活著就不能滾回來好好給她暖床嗎?
……
這樣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有的沒的生氣的幸福的,陸霏霏終於有了些困意。
她慢慢闔上眼,揪緊被子的手漸漸放鬆。
而一直默不吭聲望著這一切的黑影,這才舍得現身。
挺拔肅殺、俊美絕豔的男人鳳眸凜冽,氣質淡漠而給人以沉默的壓迫感。
在燭光裏居高臨下,冷冰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