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蘭鳶解禁(1 / 2)

“大伯,你來了……”

春雨如油,將傅蘭鳶的院子刮得嘩嘩作響。滿世界隻剩下雨聲和風聲,直到傅敏正的身影出現。

她意亂心煩,見到傅敏正終是提起了精神,收拾好自己,給傅敏正衝了熱茶。

這雨連著下了三天,傅蘭鳶一直在等,等傅雲盈告訴傅敏正,然後她就可以出這間該死的屋子了。

傅敏正麵色不善,沒有心思去嚐那熱氣騰騰的茶,沉著嗓子道:“事情我都聽你大姐說了。”

傅蘭鳶聞言,卻不知傅雲盈說到個什麼程度,試探道:“那大伯可知這後麵的是非?”

傅敏正搖了搖頭:“該查的我自然會查清楚。你既然有心告訴你大姐,也證明你心底還不壞。”

“那……大伯能解了我的禁足麼?”傅蘭鳶無力地祈求。

傅敏正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子:“我本就沒禁你的足。是下人們誤會了,你也別怪他們。”

他沒有多做逗留,傅蘭鳶被他的最後一句話深深刺痛了。他是沒有說,可他的一言一行,就是侯府的號令,她不能拿他怎麼樣,但要她放過那些恣意妄為的下人,那是不可能的!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個對綠瑤搖尾巴的小廝,跟個哈巴狗似的。可遣人尋了一圈也沒尋見,查問下去,竟是傅明珠將那小廝調到莊子上去了。傅蘭鳶頓時暴跳如雷,隻剛剛解禁不好發作,又狠狠給傅明珠記了一筆。

榮安堂。

這三日,傅雲盈抱恙不敢去見嚴氏,心裏頭總是裝著蘇氏廢規矩的事,成了心頭裏一根刺。喝了三天苦藥,終是見好了,便立馬去了榮安堂。

那嚴氏正跪在佛龕邊念經,屋內香火繚繞,寧靜莊重。傅雲盈不忍打擾,便站在門邊等候,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嚴氏才睜開眼睛,見到傅雲盈,又好氣又好笑:“來了便知會一聲,幹杵在那裏作甚。”

傅雲盈笑笑,蓮步過去攙嚴氏起來:“太奶奶雖一心向佛,佛緣深厚,可若是不小心衝撞了佛祖,盈兒可擔待不起。”

嚴氏嗔了她一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這三天你都病了,還不肯讓我看你,日日閑著,不吃齋念佛,還能做什麼?”

“盈兒是怕太奶奶擔心。”傅雲盈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雖說生病是瞞不住的,但看來自己挨罰的事情,保密工作倒做的很好。

兩人說著話,外頭還下雨,也不能出去遛彎,便幹脆坐到佛龕邊的案幾旁,上麵擺了瓜子點心,傅雲盈抓起一把,細細給嚴氏剝殼。

“定是前兒累著了,都是你那些弟弟妹妹們不讓你省心,這雨啊,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了,你可當心身子。”嚴氏一想到前幾天的事情,便頭疼不已。

傅雲盈將剝了殼的瓜子兒一一放到青花底的小碟子裏,聞言安撫:“太奶奶寬心,也沒什麼要緊的。如今六弟已經見好了,方才還見他在雨裏瘋玩著,被我喝回去了。至於玉瓏,婚事將近,也安穩,想來不會鬧事了。”

嚴氏歎了口氣,老態龍鍾的臉上閃過一抹悲痛:“若是你娘還在,這侯府絕不會叫那連家人弄得烏煙瘴氣。”

傅雲盈想到鍾繇,剝瓜子的動作一頓,好容易穩住心神,便直奔主題:“太奶奶,今日盈兒身子好利落了,便來找您,是有一事相商。”

嚴氏預感不祥,老眼渾濁:“何事?”

傅雲盈將剝好的一小碟瓜子移了過去,示意嚴氏品嚐,嘴裏將蘇氏廢規矩的事情一一道出。

嚴氏揀了顆瓜子剛到嘴邊,不由一愣:“廢了?可前些天穆管事還給他底下的錦娘看病了。”

“太奶奶忘了,穆易是我和太奶奶您商量著派上去的。”傅雲盈提醒。

“牆頭草嗬,風往哪吹往哪倒!可這好端端的,她廢那條規矩做什麼?”嚴氏百思不得其解,“其實要說是規矩,也不過是個不成文的規定罷了;可要說不成文,其實也按例規定了預支的數目。有那規矩在,侯府裏好歹有一絲人情味兒,也免得底下人鬧騰。”

傅雲盈吃了兩粒瓜子兒,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其實按孟管事的說法,安管事是前車之鑒,為免貪贓枉法的事情重演,便幹脆不讓底下人預支銀子了。”

嚴氏想了一遭,終於明白了什麼,那安管事是蘇氏的遠房親戚,蘇氏這是給她顏色看呢?遂撐起拐杖就要去找蘇氏:“她是看不慣我這老骨頭?安管事那八竿子打不著的破落親戚算個什麼,我得去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