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鶴思索了片刻,突然輕笑了一聲,臉上露出幾分溫柔來,“當年之事我都和你說過了。你可還記得,我當年流落山林之間,又饑又渴,是她給我做了一頓飯食?”
陳寧震驚了,“就因為這個?!”
他覺得自家堂兄可能真的被什麼鬼怪魘住了,竟然能因為做飯的手藝,就確定兩個牛馬不相及的人,是一個人。
要不是怕死,這一刻他真的很想問一句,堂兄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好在陳寧的理智還在,沒有真的這麼問出口,隻委婉道:“堂兄,雖然盛姑娘手藝不凡,但一道飯食而已,並不拘與一人,其他人……”
他本來想說的委婉一些。這世間不止一人會做菜,盛卿卿雖然手藝不錯,但吃著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怎麼能憑這一道菜,就認定了盛卿卿是找尋多年的人呢?
“沒有其他人!”程清鶴卻是直言了斷。
陳寧:“……”
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這是真的魔怔了吧。
“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程清鶴冷笑了一聲,“我能肯定自己認的不會錯。”
陳寧:“……堂兄,你到底是如何辨認的。莫不是真的因為那做菜的手藝?”
程清鶴看了他一眼,“不同的人,做菜的滋味是不一樣的。而她的手法更是獨特,你之前沒有在人前出現,所以沒有嚐過她的手藝。”
聽到這,陳寧沒話說了。他之前確實沒有嚐過盛卿卿的手藝,所以也不知道堂兄所說的“獨特滋味”到底是怎麼樣的。
難道盛卿卿做出的菜,真的和他人完全不一樣?
陳寧心中充滿了好奇。
“不過堂兄,除了做菜的手法,您還有其他的辨認手法嗎?”
程清鶴一頓,半晌沒有回答。
陳寧默然,他懂了,這就是沒有。
“我打算親口問她。”
陳寧:“……堂兄,你確定盛姑娘會說?”
聽到這話,程清鶴頓時疑惑了,“為何不會說,此事又不是什麼壞事。”
救助了程家的少主,不管對誰來說,都算是一件好事,任誰都不會否認的吧?
陳寧哀歎。
他這個堂兄往日看著聰穎非凡人,怎麼碰上感情之事,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簡直和那些尋常的戀慕心愛之人的毛頭小子差不多。
“堂兄,這確實是一件好事。但你在不確定的情況下貿然詢問,難道就不擔心他人冒領?”陳寧苦口婆心的勸說,“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才好。”
程清鶴臉上現出幾分遲疑,他等了近十年,已經快等不了了。
陳寧卻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堂兄,這麼久你都等了,便是再等一段時間,又怎麼樣呢。隻要成了,以後還有長長久久的時光呢。”
也許是被那“長長久久”四個字說服了,良久,程清鶴才緩緩點了頭。
“你說的對。”
陳寧大大鬆了口氣。
“你說此事該如何?”程清鶴詢問道。
他對其他事都可以“英明神武”,但在感情之事上實在是白紙一張,沒有絲毫經驗。且關係到自己的“夢中情人”,更是有種手足無措之感。
陳寧摸了摸下巴,十分有經驗的說道:“首先咱們得確認一件事。”
程清鶴茫然,“什麼?”
“堂兄,你對盛姑娘到底是什麼感情?”陳寧說完這句話,緊跟著又道:“假如盛姑娘並不是當年救你的那個人,你會如何看待她?”
程清鶴一愣,更顯茫然。他還真沒有想到這一茬,一直以來,他都是將盛卿卿看做以前救他的那個人。刨除這個身份,盛卿卿在他眼中,到底是何身份?
思索了半天,程清鶴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答案。
陳寧一看他這表情和反應,便已經了解了,甚至都不用程清鶴回答。
“堂兄,此事你做的實在是……”陳寧將後半句話給咽了回去。
程清鶴默然。
陳寧低歎了一口氣,“還好盛姑娘對此事還一無所知。”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若是堂兄你對盛姑娘沒有其他感情,那麼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確定盛姑娘的身份。”陳寧作為一個旁觀者,看的十分清楚,條理清晰的分析道:“隻是當麵詢問,顯然是下下策。”
程清鶴看了他一眼,理智有些恢複,試探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們可以試探一番。”
程清鶴:“……如何試探?”
就算是非常不願意承認,但程清鶴也知道盛卿卿其實並不信任他們,甚至可以說是十分防備了。在這樣的情形下,如何能從盛卿卿口中探聽出想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