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陳寧說:“官府要來登記了,若是不知姑娘原名,卻是不好上戶籍的。”
原來是人口普查嘛?
那是要知道原名的……
盛卿卿迷迷糊糊的自己理解那話,思索了片刻,才開口道:“念卿……原名是盛念卿……”
她話說的含含糊糊的,並不清晰。
但偏房並不大,詢問的人此時就在她的麵前,卻是將此話聽得一清二楚。
聽清楚話語內容的陳寧和程清鶴此時皆是精神一振。
程清鶴平日裏八風不動的模樣,此時臉上卻難得現出幾分激動之色來。
“我之前派人查過,盛家姐弟三人從未改過名字。”程清鶴抓著輪椅的扶手,十分用力,驚喜道:“所以她絕對不是原來那個盛卿卿。”
陳寧也是驚訝萬分,他本來是覺得堂兄所說的那些事實在是太過玄妙,不是真的。畢竟重活一世這種事,無論說給誰聽,都覺得是神棍騙人。
但如今看來,竟有可能是真的?
陳寧忍不住舔了舔唇,壓下心中的情緒,從旁輔助道:“既然如此,堂兄便趁勝追擊,多確認一些吧。”
隻是換過名字,其實算不得什麼證據。至少無法證明,盛卿卿就是當初在山林之中救了程清鶴的那個人。
程清鶴也知道這個道理,如今雖不過一步之遙,但這一步還是非常重要的。
“盛姑娘。”程清鶴思索了片刻,又問道:“姑娘早年間,可在山林間救過一個孩子?”
早年間?孩子?
盛卿卿晃了晃腦袋,越發覺得茫然。這和人口普查有關係嗎?現在國家還管她是不是助人為樂過?
程清鶴見她不回答,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著急,催促了一句,“盛姑娘?可想起來了?”
“你……你問這個做什麼?”盛卿卿覺得頭很痛。
程清鶴見她這般麵色紅紅的望過來,頓時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一時語塞。好在他旁邊還有個陳寧,此時十分機智的回道:“自是因為姑娘救的那個孩子回來報恩了,如今是要確認姑娘到底是不是恩人呢。”
“報恩?”盛卿卿迷糊的思索了片刻。
然後她終於想起來了,似乎她在好久以前,還真的救過一個孩子。
不,也不能算是救,當時她覺得那孩子可能隻是離家出走而已。
雖然那孩子穿著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也不愛說話,但舉止行動之間,都不像是生長在山野中的孩童,更像是大富大貴人家出來的孩子。
那時盛卿還未成為高級廚師,更沒有在五星級酒店工作過,所以未曾見過多少富家子弟,但那個孩子是不同的。
就算是灰頭土臉,衣裳破爛,舉手投足之間,依舊有一股難以形容的貴氣。
那時盛卿卿就認定,這孩子絕對不是什麼野孩子。
何況當時她是在景區玩耍,收費昂貴的景區,哪裏會有野孩子住著。
可當她詢問的時候,那孩子卻什麼都不願意說。就是問姓名,都隻願意說出他的乳名叫阿修。當時盛卿卿還忍不住在心底嘲笑了這個名字。
阿修,阿繡,阿羞,和女孩子一樣的名字呢。
後來那孩子肚子餓的咕咕叫,正巧那時她包裏還有一點吃食,又去師兄那裏借了一隻原本準備用來燒烤的母雞來,盡數給那孩子烤了吃。
吃飽喝足後的孩子很安靜,但盛卿卿覺得他那個狀態不太對,好像完全沒有求生意誌。她秉著人道主義,又安慰了好久,最後還把剛買的水晶球送給了那孩子。
本來那水晶球是送給一個師妹當做生日禮物的,最後她隻能以給師妹做一個星期的飯當做賠罪禮物。
那孩子收了水晶球之後,很是高興。盛卿卿鬆了一口氣,本來是想要帶他,但轉身收拾行李的功夫,竟就看不到那孩子了。
如今那孩子竟是回來報恩?
她找不到那孩子,下山之後就報了警,但搜遍了整座山都沒找到人,最後還被警察叔叔教育了一頓,不能報假警。當時她可冤枉了!
如今看來,果然不是她的幻覺啊!
“你們在說阿修?那孩子,後來沒出什麼事吧?”盛卿卿迷迷糊糊的問。
這話一出,屋內一片安靜。
阿修!
這是程清鶴的乳名。
小時候的程清鶴十分瘦弱多病,家中長輩為了讓他能安然的長大,便取了一個類似女孩子的名字,這樣能騙過鬼怪。
阿修,也叫阿羞。
程清鶴和陳寧都是久久無法言語。
這個名字,現今除了他們兩兄弟,不會有外人知道了。之前還有個程管家知道,但現在他應該已經帶著那些事入了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