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暗袋是她用了兩層麻布縫起來的，不出意外，絕對不會破損，讓裏麵的東西掉出來，可謂是十分讓人放心了。
至於玉石……
左右她都已經收了五百兩，那再加一塊被稱為“信物”的玉石，也算不了什麼。
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程少爺放心，我一定會小心收好的。”盛卿卿認真道。
現在是不能還回去的，她可怕了再碰到程少爺的手，到時候又起一身雞皮疙瘩。以後再找機會還回去吧，用是不可能用的，這輩子不可能用這個信物。
程清鶴看著十分相信她的承諾，聞言臉上笑容更深了幾分。
“那就不送盛姑娘了，以後有緣再見。”
盛卿卿連連點頭，忙不迭的往馬車上爬。而這次總算是沒有人攔著她了。在程五的鞭笞下，馬車前的駿馬嘶鳴了一聲，帶著馬車飛速的離開了程府。
一直到看不見馬車的影子……
程清鶴輕輕笑了一聲，“陳寧，我們進去吧。”
陳寧遲遲沒有回答。
“陳寧？”程清鶴覺得有些奇怪。
他這個堂弟雖然因為以前的經曆，性子有些陰沉，不愛說話，但對他的話從來都是聽從的。怎麼現在遲遲沒有反應？
陳寧：“……”
“少爺，我剛才沒看錯的話，您剛才給出去的玉佩是……”
程清鶴輕笑，似乎沒猜出來，反問道：“是什麼？”
他這語氣搞得陳寧以為自己猜錯了，遲疑了好半晌，才猶豫道：“我看著，像是家主信物。”
程家原來是個大家族，作為家主，自然是要有代表身份的信物。
雖然在陳寧小的時候，程家就有些沒落了，但是家主信物他還是認得出的。畢竟程家的規矩，見玉佩，就如同見到家主。在程家，這玉佩就好似軍中的虎符一般。
越是這麼想，陳寧越覺得剛才應該是自己看錯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堂兄怎麼可能交給一個隻見過幾麵的小丫頭呢。
然而程清鶴卻是笑了起來。
不是往常那般好似長在臉上的假笑，而是發自真心的笑容，讓他本來如玉的麵容都閃閃發亮起來。
他笑道：“當然是真的家住信物了。”
陳寧：“……”
“堂兄，你是瘋了嗎？！”
陳寧激動到連少爺都忘記喊了。
程清鶴卻是繼續哈哈笑著，似乎覺得他這幅模樣十分有趣。
“堂兄，那可是家主令！”陳寧很不滿他這個態度。
有了家主令，就能隨便命令程家任何一個族人做事。雖說不至於答應什麼超過底線的事，但以程家的財力和勢力，隻是尋常的事，也足夠一個小丫頭終生無憂了。
而陳寧怕的就是盛卿卿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雖然她看起來不太像……
程清鶴似乎笑夠了，臉都笑的有些微紅。然後才笑道：“家主令又如何，程家左右也就隻剩下這幾個人了。我仔細算了算，明麵上的好像也就你我了。若是盛姑娘能找到其他程家人，我倒是要感謝她了。”
陳寧：“……”他竟然無法反駁。
剛才太激動了，一時忘記了如今程家已經沒落，程家人也沒有剩下幾個。就陳寧所知的，至少在明麵上活動的程家人已經沒有了，否則他當初也不會來找隻有十歲不到的程清鶴。實在是因為他沒有其他程家人可以找了。
“程家人都沒了，仆從也損失了……”程清鶴低低笑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陳寧沉默，當初他能找到程清鶴所在，便是因為身邊一位忠仆。結果後來卻是被程管家暗害了，他之所以那麼恨程管家，有一部分是因為自身，更有一部分是為了那個忠仆。
“但是……”陳寧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道：“就算程家沒人了，堂兄也不必將家主令送給那個小姑娘吧？”
就算程家沒什麼人了，家主令還是有特殊的意義，怎麼能隨便送給一個不甚熟悉的小丫頭作為什麼信物呢？說出去簡直和兒戲一般。即便這小丫頭與常人不太一樣……
堂兄不會看上這個小丫頭了吧？可那丫頭幹癟癟的，一點看頭都沒有，京城那些大人物送來的，哪個看起來都比這丫頭好啊！
陳寧忍不住懷疑的看向程清鶴。
程清鶴卻搖了搖頭，淡笑道：“那東西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有它沒它，我都是程家的家主。”他似乎沒有察覺到陳寧的視線，依舊語調溫和，輕笑道：“何況盛卿卿與我……也不算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