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麵前的女子淡淡開口,宛如天籟的嗓音宣告著她的獨特,投足舉止,都仿佛是這世界最美最亮麗的風景。
與此同時,聽荷緩緩抬頭,而我也在這一刻屏息凝視,一切的一切,仿佛變成了電視劇裏緩慢鏡頭特寫,那樣仔細,那樣入微。
這是怎樣的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呀!我不禁在心底感歎,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如玉的脖頸,小巧的鼻子與粉嫩晶瑩的唇,組合成一幅完美的畫麵,頭發隨意的挽起,一直發簪斜著,烘托出別樣的雅致與慵懶之意,卻不見有絲毫不敬之意,更顯得萬般迷人。斜遮住一邊的劉海雖然擋住了另一隻眼睛,但露出的一隻眼睛卻已經證明了另一隻眼睛也如鑽石般璀璨,如碧潭,如清泉,已經不足以形容,隻是看見了她,便隻覺得天月無光,一切風景盡在她身上。
這無疑,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卻被世人喻為最醜的女人,我不禁啞然失笑。
忽然聽荷衝我叩拜道:“民女醜顏,恐驚嚇了皇後娘娘,這才將醜陋之處用發遮住,民女實不敢有欺瞞之心,望皇後娘娘恕罪。”
聽荷說完,抬起一隻手,十指成梳,將自己擋住一隻眼睛的劉海波撩起,緊接著從衣兜裏取出一直發簪,將所有的劉海一並挽了上去。
原來天使與惡魔,謹在此一刹那,方才還是天仙下凡,此時此刻,卻如同陋顏的魔鬼。
我眼前的聽荷,就在他方才被劉海遮住的那隻右眼處,竟如同熊貓般,生出了一圈黑斑,如此一個絕色麗人,瞬間成了萬眾口口聲聲所說的醜女。
我當即癱坐在了椅子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的心裏為之一顫。
聽荷見狀,原本波瀾不驚的麵容露出了驚恐之色,跪道:“皇後娘娘恕罪,民女本無心驚擾皇後娘娘。”聽荷說完,緊緊咬著嘴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我緩緩站了起來,執手將聽荷扶了起來,搖搖頭道:“孤並非是被嚇著了,聽荷,你這是怎麼了?”說完,我抬起手,輕輕撫摸聽荷烏黑的膚色,又歎了一口氣。
聽荷聽完之後,大有釋然之意,搖搖頭道:“民女,不知該如何說起。或許,沒了這幅容顏,許是好事,民女知道皇後娘娘的心意,倘若換一個角度想,若是太子殿下不嫌棄民女,自是民女的福分,若太子殿下與民女有緣無分,換得一真心愛民女的男子,也是民女一生修來的福分。”
我點點頭,不可否認,對於她和若溪,事到如今,也隻能靠緣分了,若是若溪有那份心,念及當初那份情,恐還有挽回之地,聽荷進退得當,我相信她知道應該怎麼做,比任何女人都懂得如何在這個宮裏與女人周旋。
我歎了一口氣道:“好吧。孤希望你從今天開始,就住在宮中,太子殿下自大婚以後,整日沉迷女色,已經有一連兩個月沒有好好用功,孤是擔心,在這樣下去,便會給他人有鑽空的機會,孤需要你的幫忙。”
聽荷衝我微微俯身道:“是,民女必當盡心盡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聽荷這邊算是沒有什麼了,一切,都隻等著安排他們邂逅,以若溪的性格,想必定是不願接受我的安排。
好在這一屆宮女也在近期便入宮,我心道能借的機會便也隻有此次了,而聽荷則先讓其回家,準備妥當便隨著此節宮女一同入宮,也好算是回家交代,但是聽荷此番主要目的卻是保密的,畢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立春時節,但凡年滿二十有三的宮女皆可出宮待嫁,而新一屆宮女又開始招入,三年一次,比比如此。
聽荷隨著一隊隊宮女在公公的帶領下,緩緩向著這哥她在不久前就來過的皇宮走去。
在這屆宮女當中,聽荷算是年紀最大的了,如今,已經一十有七,烏黑的頭發被高高地挽了起來,暴露出她右眼處的暗色黑斑,在中麵色清秀的宮女當中,顯得格格不入,就連領頭的公公,見了她這幅尊榮,也不得不搖搖頭。
而隨同的宮女,更是一個個離他甚遠,仿佛她那右眼處的黑斑是會傳染的一樣,那些紫色醜陋的女人,見了聽荷這幅模樣,也開始在聽荷麵前搔首弄姿,仿佛也隻有在聽荷麵前,她們才勉強稱得上是美女。
對於這一切,聽荷隻是淡淡一撇,仿佛視而不見,她知道,著都與他無關,她需要的是,找一個如意郎君,至於是不是那個自己曾經一見傾心的男人,聽荷更不知道。她也相信那句話,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定數。
一連數日,聽荷都隻是在離若溪近的地方當差,偶爾有些個奴才前來嘲笑,聽荷也如最初般視若無睹,多年來她已經習慣,在她決定偽裝自己的時候,這一切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