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有本醫仙在,所以你壓根一點都不擔心是嗎?”見他莫名口吃,千夢好笑地搖搖頭,而此時她也已經將婁夜背後那條偌大的傷痕縫上,“可既然你如此相信本醫仙的醫術,那也得聽本醫仙的話!你這傷口若真留著明天才讓我處理,隻怕早沾滿膿血和開始潰爛了!”
將針線放好,千夢繼續小心翼翼地為傷口塗藥。
幸虧這次出行她本身就帶了許多創傷和消膿的藥,隻要他們的傷口都塗上她帶出來的藥,不出三天傷口就會結痂痊愈。而且幸好他們受的都是皮外傷,並沒有怎麼傷到骨頭。
“你就是塊木頭,要不是我拉著你,別說明天了,我看你是直接打算讓傷口自個痊愈吧!”
將婁上身的傷痕處理完畢,千夢的語氣也好了許多。
而且她說的沒錯,婁夜這人她其實是最清楚的,剛剛他說就說明天再讓她處理傷口,其實要是到了明天,他一定會直接不當一回事假裝忘記。
盛龍國成立以前,他跟隨帝君出生入死,什麼事情都絕對衝在前頭,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簡直就是難以數清,可這家夥不僅是木頭做的,也是石頭做的,受的傷再重也不會哼聲半句,隻會像那些野獸一樣獨自在角落舔傷口。
對於他對自己傷口的不理睬程度,甚至比帝君還要嚴重。
“婁夜,算一下,我們都認識多少年了?”對婁夜這般做法,千夢是想氣也氣不起來,因為他這樣做的原因不是不愛惜自己身體,而是不希望別人為他擔心!
聽到千夢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婁夜眸心一縮,整個人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嗯,也,也有十五年了。”
“哼,虧你還記得這麼清楚。”千夢邊哼笑邊用紗布為他包紮,“那年我九歲,而你十歲。當年要不是你替我趕跑了野狼,或許我已經被咬死了呢。而要不是有我帶你回去讓師傅把你身上的怪病治好,隻怕你也已經死了。嗯,咱們可是已經做了十五年的好兄妹!”
回想起當初,千夢嘴角也帶著絲絲笑意,他跟婁夜是早已經認識,雖然幾年後他離開了她和師傅說要去闖江湖,可那幾年時間他們可是一起經常玩耍的。他經常陪她去采草藥,而她也經常跟他一起去捕魚摘果子。
千夢除了師傅意外便沒有任何親人,而婁夜的存在就像是她的兄長一樣。每次因為認錯草藥而被師傅懲罰的時候,他一定會挺身為她說話。
隻是…千夢說這話並無意,可婁夜卻聽著有意…
好兄妹?
在她心裏,他永遠隻能是她的兄長!
他也想過要跟她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思,可既然她一直隻將他當作兄長…況且她的心裏隻有梓羽。即便說了出來,那僅僅會影響到他和她的關係,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說…
“嗯,那我們就做一輩子的好兄妹吧。”婁夜稍稍回頭看著她低眸為他包紮的樣子,苦笑一聲道了聲。
那份心思,不如就壓藏在心裏一輩子吧。
若不是幾年前跟該死的無回喝醉酒說了出來,無回這特殊的例外也不會存在的…他又怎麼想到無回竟然是個酒鬼,千杯不醉!
可是…
他的這個小小的表情變化,怎麼會逃得過玖璃的咒瞳?
不是玖璃的咒瞳能閉著眼皮都能看透別人,而是…玄寒跟古琉優兩人的氣氛實在太過詭異!剛剛被千夢的怒吼聲嚇醒之後她就怎麼也睡不著了!
將視線從婁夜身上收了回來,玖璃很是納悶地抬眸看了看自己不遠處的玄寒,和遠處的古琉優…無奈,隻能抬眸看著黑漆漆的夜空。
如今外頭一片悶熱,整個夜空都布滿厚厚的雲層。
玖璃隻想這天空趕快下點雨下來,弄點雨聲也比現在這個死寂得詭異的氣氛要好幾倍。
外頭有兩尊大佛在無聲對峙,裏頭有各人努力裝睡和婁夜自個憂傷的場麵…她能不能去屋頂睡?
“轟…”
隨著一聲雷響,這悶熱的氣氛終於結束了,外頭立刻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水滴滴答答地衝洗整片大地。
玖璃現在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喜愛這雷暴雨啊!
不僅能將大地的燥熱給衝刷掉,更加能打破這片詭異的死寂!
“璃兒。”
不遠處的某君見她壓根沒睡,直接便喚了一聲。
聞聲玖璃立刻抬頭向他看去,嘴角也因為這場暴雨而帶著一絲弧度。
原本渾身冰冷的玄寒見到她淺笑看向自己,臉上也多了幾分溫度,淺笑地就向她伸出右手。
見他向自己伸出右手,玖璃先是一愣,隨即更加莞爾地抿起雙唇輕笑,繼而大步地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