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的早晨,外灘上很應景地飄著紛紛揚揚的雪。氣溫算不上很冷,卻因為魏伊勳此時悲苦的心境而荒涼無比。
他扒著外灘上的護欄,向著黃浦江大聲地嘶喊著:“啊--啊--”
那沉悶的聲音宛若斷翼的孤雁發出的哀號,就好像他要稍微再用力一點兒、再拖長一點兒,馬上就要氣結了似的。
魏伊勳試圖喊出了他心裏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卻深感到自己的無力和怯懦,慢慢地,他扯著護欄蹲下身子,隱隱地抽泣起來,全然不顧雪花鑽進他的脖子裏,也不顧有撐傘的路人停下腳步注目過來,就連他停在路邊的寶馬車被拖走,他也渾然不覺。
多久沒有這麼傷心無助地哭過了!
封佑宸找了個臨時停車位,從車子裏鑽出來,就遠遠地看到了魏伊勳孤獨傷感的背影了,有那麼一瞬間,竟不忍心去打擾他,甚至無比同情他。
當然,他知道,作為一個驕傲的男人,一定不稀罕別人同情,尤其是對手的同情。於是,隻是默然地站在他的身後。
當魏伊勳的情緒逐漸平複了,轉身看到封佑宸的頭上,肩上,都掛了厚厚的一層雪,就知道他在這裏站了許久了。
他們其實並不是十分熟悉,他們所了解到的對方也都是比較官方的青年俊傑的概念,此時此刻,著眼於魏伊諾這個女人和情愛的天空裏,站在各自的彼端,能了然各自的無奈和傷悲。魏伊勳心裏集結的對這個橫刀奪愛的男人的氣和怨少了許多。
魏伊勳甩了甩頭頂上的雪,移步走向封佑宸,“見笑了,總裁!”還沒有來得及熟悉起來,他對他也隻這麼一個官方的稱謂,他是自己的老板,而自己卻是一個不怎麼稱職的員工,上班第二天便曠工了,還還得老板陪著自己在外灘上吹冷風。
“車上聊吧!”封佑宸隻向他簡明地道了一句。
魏伊勳用手滑了一下淩亂的頭發,便跟著封佑宸上了他的賓利。
封佑宸側著臉瞥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魏伊勳,他真的很頹廢,非常有別於在旗袍沙龍上初見時的神采奕奕。在自己沒有準備的時候便愛了,竟不知道愛情不但美好,也有這麼殘酷的時候。
“今天,我們倆坐在這裏,就沒有總裁和下屬,隻是兩個男人,愛上同一個女人的男人的對決,你……同意嗎?”他開誠布公地說,這是對對方最大的尊重,他相信魏伊勳一定會領情吧。
魏伊勳聽了這話隻玩味地一笑,他早就想到了魏伊諾把一切全都告訴他了,但還是有些意外封佑宸的直接,“你已經贏了,還用得著對決嗎?”
封佑宸哼笑了一聲,“如果我沒有看錯你的話,你雖然嘴上這麼說吧,實際上心裏並不服氣,你一定在想,如果,你隻是Jeffrey,而不是魏伊勳,或者她不是魏伊諾,那麼小丫頭會怎麼選?”
“是!諾兒從小就跟我最好,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
封佑宸點了點頭,“我相信,你是真的很愛她!”這樣的愛令他生出一些敬畏。
魏伊勳抬頭看向他,幾乎是乞求地望著他,“總裁,以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什麼女人得不到,而且,你是金耀威的乘龍快婿,這一點世人皆知,你給不了她安耽平淡的生活!所以,放過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