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的視力比常人高出五倍,第一次也不能如此準確的目測出距離數值,告訴我你是怎樣做到的?”大黃蜂不置可否的問。
其實他說得很對,我不可能在第一次練習時,就能準確的目測出距離數值,我之所以能輕易的做到,是因為於我跑步時的一個習慣有關。記得一開始上學時,每天來回兩趟的奔跑在那段十幾公裏長的近林山道上,對我來說的確有些困難。我當時為了能堅持下去,奔跑時,就以出現在前麵的每一棵樹為短暫的衝刺目標,然後默數著自己跨出的腳步,需要多少步才能衝過去。衝過去去之後,接著又會麵對下一個目標,然後又從新的數著自己的腳步,並以此類推不斷的循環下去。
久而久之,我就養成了在森林裏奔跑時,看著前方的樹,數自己腳步的習慣。而我的身材比較矮小,跑起步來也就一米左右的跨度。這樣時間一長,我就很自然的看出前方每一棵樹與我的距離,當然也就很自然的看出了對麵瀑布與我的距離了。
我將情況如實的向大黃蜂說了,他聽了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然後指著我手中的狙擊槍,示意我繼續瞄準深潭中的肥魚。
“子彈從槍膛射出時,是呈拋物線的軌跡向目標飛去的,而且地球引力,自轉偏向與風速,風偏,空氣的濕度等等,都會影響子彈的飛行軌跡。手槍擊發出去的子彈飛出二十五米之後與步槍擊發出去的子彈飛出七十米之後,用我們的肉眼就能明顯的分辨出子彈的偏向,我想在以前的射擊中,你應該感覺得到。”
“對!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感覺到這種情況的存在,我自己練習瞄準射擊的時候,會專門對一些遠處的目標輕輕的上揚或下垂槍口,來修正這種因為子彈飛行的軌跡而造成的偏差,但不知為何效果甚微?”
“你能想到這樣做,就已經很好了!子彈飛行的軌跡根本不會將就我們的瞄準,於是我們隻好改變瞄準來將就子彈的飛行軌跡。我們瞄準的視線是直線,而子彈飛出的是拋物線,這時就需要根據地球引力,偏轉慣性,風速,風偏,濕度等諸元調整你的瞄準射線,而我們狙擊槍上配備的狙擊鏡可以有效修正這些偏差。至於狙擊鏡的功能用法,你自己都滾瓜爛熟了,我就不多說了,我現在給你講述一些射擊經驗,你自己邊練習著瞄準,邊體會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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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黃蜂講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用係統的方法給我講述了關於狙擊步槍的曆史,進程,重大事件,精彩戰役以及展望未來的發展。
接著他又詳細的給我講述了關於風向,風速的測定。幹燥,濕度,雨天及溫度的影響。地球引力,自轉偏力與彈道係數的換算關係。尋找最佳狙擊點的偽裝方法,設置詭雷,布置替身的最佳技巧。以及狙擊完畢,準備撤退時怎樣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跡。
我已經不記得他說了到底多長時間,但每一句話都深深的烙在了我的腦海中。我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手中SVD狙擊步槍的狙擊鏡,深潭裏的肥魚早就不知被我狙擊鏡上的十字星鎖定了多少次。
隨著大黃蜂不斷的口述實戰經驗,我學以致用的旋轉起狙擊鏡上的各種旋鈕。我將一根長長的幹草葉叼在嘴裏,仔細的觀察著風吹動它時搖擺的幅度與方向,並計算出準確的數值。我也會使勁的嗅一嗅空氣的味道,或伸出舌頭感受一下陽光的溫暖。
我的全身已經徹底的放鬆,身軀緊密的貼在岩石上,身上所有的重量都承載在了我的骨架上。SVD狙擊步槍隨著我緩慢均勻的呼吸,仿佛也在呼吸。狙擊鏡裏的十字星已經牢牢地鎖定了八百米之外深潭裏的一條肥魚,並隨著肥魚的遊動,槍口也在緩慢的移動。
“你手中這隻SVD狙擊步槍,有效射程在一千米之內,但如果是一名優秀的狙擊手,即使在一千五百米遠的距離,他也照樣用這隻狙擊槍輕易的狙殺目標。你現在打的是移動目標,一定要測算好前置量。記住了,即使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狙擊手,他也不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你的命中率直最大在99%。你現在可以隨時扣動鈑機,但還是那句話,沒有十成的把握,一定不要扣動鈑機,哪怕最終選擇放棄,因為在實戰中,你也許隻有一次開槍的機會!”
這是大黃蜂說的最後一段話,也算給我這次狙擊授課的最後總結性發言吧。說完,大黃蜂將眼睛湊到自己的巴雷特狙擊鏡上,再不發出任何聲音。
我明白他是在等我開槍,但是他並不著急,我斜眼看他握槍的樣子,明顯比我放鬆自然多了,看來我和他的距離,還差得老遠老遠……
其實我多麼希望他能演示一槍給我看看,我絕對相信在這個位置上,他能用手中的巴雷特,輕鬆的打爆深潭裏的肥魚。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一刻的畫麵,但我知道大黃蜂絕對不會浪費掉這一顆沒有意義的子彈,因為無論演不演示,這都對於我能不能成為狙擊手而毫無意義。
我清除了這個雜念,心情又平靜的如同一潭無波的清水,但我依然沒有扣動鈑機,因為我的內心深處,好像還有一點不確定因素,這也許是第一次射擊的自然反應吧,但我必須排除這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