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淩本就沒有太深沉的心思,心裏怎麼想便怎麼說了,“大姐,你明知我不是在針對你。我隻是說二姐絕不會做出什麼苟且之事。就算是二姐認識了個男人,二人一遇傾心了,隻要發乎情,止乎禮,也沒什麼不可以啊。二姐本就到了出嫁的年齡了,要不是爹一直不肯接二姐回來,也不會這麼一直生生耽誤著。”
他這話和陌寧的話是一樣的,都是站在清漪的立場上去考慮的,然而落在清沅耳朵裏,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一向便知道清淩對清漪更好一些,同樣都是姐姐,為什麼對她這個姐姐他便從未如對清漪一般親近呢。
清沅無比清醒,回道:“小弟此言大錯特錯了。妹妹是到了出嫁的年齡,也該存有這發乎情止乎禮的心思,可是凡是都該有個度,辱罵姐姐難道就對,一言不和便派出刺客殘害骨肉至親難道就對,小弟,你可知你那二姐說出的話是如何的傷人心,又可知我與芸兒是如何死裏逃生?”
說罷,她又拿著帕子開始拭淚,看起來真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清淩開始有些局促不安,“大姐,你就別哭了,我不是成心要說這話惹你傷心。我不說便是了。”
清沅就是拿準了清淩這性子,才會唱了這麼一出,眼下清淩也不再懷疑她的用心了,她才稍稍放心。
“好了,”沐雲霆止住二人,卻發覺這小半天下來清沅和芸兒還跪在地上,還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扶起清沅,又對芸兒說道,“芸兒也起來吧。”
“這漪兒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那秦家的提親便回了吧,沒的丟了兩家的臉,也讓你們姨媽心裏不高興。”
本以為這事就這樣定下來了,誰知清沅又道:“父親,難道就任由妹妹和那男人……”
沐雲霆麵色不悅,“先接回來再做打算吧。”
清沅憤憤的,繞了一大圈子,卻還是要把清漪接回來。她本是不想讓清漪回來的。現下看來,待在水月庵也好,回來也罷,她都不會再是八年前那個被父母捧在手掌心裏的嬌女了。
各自不再言語,誰知那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王夫人,竟一頭從座椅上栽了下去,直直昏死過去。
幾人手忙腳亂了一陣子,王夫人原本身子便弱些,這次受到這麼大的打擊,自然承受不了。清沅裝模作樣地待了一會子,便拉了芸兒回房去了。不多久,清淩也走了。
且說清沅和芸兒回房,自從清沅為了做戲打了芸兒一巴掌開始,芸兒便悶悶不樂。她設身處地地為清沅著想,卻不想清沅竟如此待她。一時之間,憋屈占據了她的整顆心。
清沅累透了,根本便沒有想那麼多。她隻知道芸兒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她的人,定不會離她而去。所以,她毫無壓力地沉沉睡去。
傍晚時分,清沅睡醒之後,發覺芸兒不在身邊,以為她跑出去玩了,也沒在意。便叫了房裏的大丫鬟香蓮來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