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帶給靈淵的感動,一如在索橋上即將掉落萬丈懸崖的那個夜晚。生死邊緣,她對他不離不棄。日常之中,她對他關懷備至。
他何德何能呢,能讓一個女子如此待他。
靈淵心下感動,盡皆化成了戲謔之語。
“蕪兒,我可以理解為你邀我與你共乘一轎嗎?”
許久,方聽得清漪回道:“你上來吧。”
那些車夫麵麵相覷,他們是苦力,平日裏載著一個人倒也罷了。現下這二人竟然共乘一轎,可曾為他們考慮過。
隻覺得平白地重了許多。
這軟轎空隙極小,清漪與靈淵二人幾乎是肩並肩了。
清漪甚至能感覺到靈淵的呼吸都打在自己臉上了。一瞬間竟不敢去看靈淵的臉了。
忽然,靈淵離了那坐箱,蹲在清漪麵前。
他的手便覆蓋在清漪左邊的膝蓋處,緩慢地推拿著,把一天的酸疼都推開了。
“腿怎麼了?”
清漪不願所出此事與陌寧有關,又不願隱瞞了靈淵,隻得草草說道:“不小心給紮傷了。”她飛速地看了靈淵一眼,“將養許久,現下已經不妨事了。”
靈淵幫清漪推了左腿,便去幫她推拿右腿。
“在家裏,可有人為難你?”
“爹娘和小弟都待我極好,倒是沒人為難我。隻是,”
清漪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
“隻是,歸家之後,我總是被卷入是非之中,招惹了一大堆的事端。”
“你是指滄禁名流競相來沐府提親求娶沐家二小姐一事嗎?”
清漪幾乎是本能地回應道:“你也知曉此事?”
靈淵笑道:“傳聞沐家二小姐美若天仙,我怎會不知。我不光知道,還去沐府提了親。”
清漪全然不知此事,“此話當真?”
靈淵道:“我絕無虛言。隻是,”他稍稍停頓,“沐將軍待你也算是有父女情分,把所有的求親者都拒之門外。我卻是連沐府的大門都沒進去呢。”
清漪心裏存著一絲期盼,若是當時她知曉靈淵去了該多好。
靈淵仿佛看透了清漪的心思一般,就勢問道:“蕪兒,你可曾盼著我前去?”
清漪漲紅了臉,好在夜晚時分,並不能看得分明。
她緘默不語,內心裏卻早已有了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