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清漪少不得每日都要去太後處請安。她本想推脫說自己病了,但是她若不去,王夫人就得日日往宮裏跑。清漪心疼王夫人,怕她舊疾再發,便每日早早去了祥和宮裏為太後侍疾。
本來為太後侍疾雖然辛苦了些,倒也沒旁的什麼事情。可是隻要想到軒轅良和,清漪就沒來由地恐慌。說來也奇怪,她再也沒有遇到過軒轅良和了。
於是,清漪由開始的恐慌逐漸沉靜下來。在獸香不斷的祥和宮裏,她也能安安靜靜地為太後抄錄一段經文了。
軒轅珩是太後最疼愛的孫兒,自是日日都要來了。她二人之間本有嫌隙,現下她見軒轅珩在祥和宮裏端茶倒水,一點王爺的架子都沒有。清漪開始重新打量起軒轅珩來了。
自然,不得不提的還有軒轅瑒和餘鈞彤了。她二人倒不是經常一起出沒,左不過是今日軒轅瑒來了,明日餘鈞彤來了。清漪每見她二人一次,心裏便要難過一次。
尤其是軒轅瑒,待清漪冷漠至極。若說是唯恐外人說什麼閑話,這才保持距離。那麼人後總要說上一兩句話吧。沒有,絲毫沒有。他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曾對清漪說過。
清漪心下愈發寒涼,明明是軒轅瑒和別人好了,怎的現在變成軒轅瑒再不肯與她言語了呢。
清漪更是開不了口,她本就怨軒轅瑒心思不定在前,此刻又得了漠視,自然是再難過,也不肯主動向軒轅瑒再說一句話來的。
他二人竟由此生了默契,誰也不肯理誰的了。
軒轅珩每次看到清漪黯然神傷的樣子,就冷哼一聲,道:“一幅離了男人就活不了的樣子,連我看了都難受。”
清漪簡直都懶得理他。
這一次軒轅珩又這樣說的時候,清漪便假裝什麼都沒聽到,低頭抄錄經文。隻聽得軒轅珩叫道,
“哎呀,這段你抄錯了。”
清漪慌了神,忙去看,軒轅珩還在一旁惋惜道:“真是可惜了,又要重新抄了。”
清漪看了半晌,那所錄經文都是正確無誤的。她有些疑惑地望向軒轅珩,隻見軒轅珩正對著自己笑。
“哎呀呀,漪兒你還真是好騙。”
他說完之後,怕清漪惱羞成怒,再次朝自己下狠手,便主動往後退了一退,與清漪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清漪原是受不得軒轅珩這般稱呼她的,可是太後發話讓直呼其名,清漪也無可奈何。每次聽他這般稱呼,清漪都覺得軒轅珩並非是對她親昵,而是在戲弄她。
此次,看到軒轅珩這般戲弄自己,清漪暗笑自己好騙。她看著軒轅珩的那張麵若桃花的臉,比女子還要嬌俏幾分。她忽然想要在上麵塗上幾筆,那才勉強算是好玩。
鬼使神差一般,清漪便走向了軒轅珩。
而軒轅珩隻看到了清漪朝他走來,並沒有看到清漪手中的筆。他武功不弱,此刻又做好了防備,自是不再懼怕清漪,依舊是那般笑著。
清漪走到軒轅珩麵前,趁其不備便在他臉上塗上了幾筆。還想要再塗的時候,軒轅珩已經暴跳如雷,朝清漪吼道:“你做什麼?”
清漪見他這般可愛,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難道隻許你戲弄我,不許我戲弄你嗎?”
軒轅珩本來還有些生氣,此刻聽到清漪這般戲謔的話語,再看清漪顧盼生姿,比平日裏不知道要靈動多少。他竟然心生了些許的甜蜜來。
軒轅珩道:“不許,就不許。”
說罷,他便要去搶清漪手中的筆。清漪自然是不會給他的。這二人你爭我搶,誰也不肯讓誰半分。
軒轅珩畢竟是男子,真的要和清漪爭搶的話,清漪是爭不過的。沒過多久,那毛筆便落在軒轅珩手中了。
他得意地望著清漪,作勢要在清漪臉上狠狠塗上幾筆。清漪哪裏肯依了他,隻有逃得份了。而此刻軒轅珩卻一把把清漪抱在懷中,拿起那筆便在她臉上畫了起來。
畫完之後,他想起上次在涼亭之中被清漪打中之事,便立馬鬆開了清漪。
清漪被他畫了幾下,像隻髒兮兮的小花貓。她看著軒轅珩,道:“真沒風度。”
軒轅珩也補惱,而是笑嘻嘻地回道:“本王就是沒風度。”
遇到軒轅珩這樣死皮賴臉的人,清漪簡直不知作何回應了。
此時,太後跟前的綠蘿姑姑走了來,見他二人都是一臉的墨汁,忍住了笑,說道:“太後娘娘醒了,讓殿下和二小姐過去呢。”
軒轅珩與清漪本在外間,不得不進了內室去服侍太後。
太後午睡方起,看到這二人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