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珩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又如何惹惱了清漪。果真這女人心啊,就是陰晴不定。他鬱鬱地跟在清漪身後,回到了餞行隊伍之中。
沐雲霆既已出師,軒轅良和一眾人等多留無益,便各自散了。
而軒轅良和卻沒有立馬回去,反倒是走到清漪麵前,仔仔細細觀察了好一陣子,幾乎都快把清漪看臉紅了,才問道:“漪兒可大好了?”
清漪行了個禮,方說道:“勞皇上掛心,早便好了。”
軒轅良和終究是老了,饒是保養得宜,麵上還是生了許多的皺紋。尤其是和旁邊年輕氣盛的軒轅珩相比。歲月留下了太多的痕跡。他此刻一點都不像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仿佛就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父親,關心著自己的子女。
不然還能怎樣呢。
清漪,那可是他的兒媳婦。
於是,軒轅良和又說道:“那便好,珩兒平日裏要照看著漪兒點,沒的再生了病。”
軒轅珩應了。
軒轅良和繼續說道:“閑來無事,常到宮裏麵走動走動。現下都是一家人了,什麼事情都別拘著。”
清漪應了。
軒轅良和這才起駕回宮了。
權貴大臣、皇親貴族盡皆走了,城門外又開始回歸了之前的平靜。冷風吹在身上,一如數月之前,清漪在城樓上送別陌寧的情景。也是,她該回水月庵看看師傅了。
軒轅珩不知道清漪的這腔心事,隻顧著方才軒轅良和之事。想來想去,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便對清漪說道:“你這個女人,平日裏鼓著個嘴不說話,惹下的情債倒是不少。娶了你,指不定還有多少爛攤子等著我去收呢。”
清漪白了他一眼,毫不猶豫道:“你最好現在便去告訴太後娘娘,說你一點都不想娶我,叫她收回懿旨。一來,可以不用替我收拾爛攤子;二來,我還會對你感激涕零。”
軒轅珩不過是抱怨之語,卻被清漪這麼說了一通。清漪本就不滿意這樁婚事,他這不是給清漪足夠的,理由去悔婚嗎?軒轅珩真真是後悔透了自己方才所說之話!
於是便討好似的看著清漪,道:“漪兒,我方才都是渾說的,你可別當真啊。”
清漪較真道:“我才不管你說的是不是渾話,反正我是一點都不想嫁給你。與其相看兩厭,不如現在便廢棄婚約。你我毫無瓜葛豈不是更好。你也不用麵對我這個多事的女人了。”
這清漪要麼就是一句話都不肯說,要麼便是夾槍帶棒的,軒轅珩簡直毫無招架之力啊。
他見服軟不行,隻得拿出大男子的氣概來,“反正不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我就是要娶你做我的王妃。”
清漪無奈,自己怎的便招惹了這個混世魔王。她隻得往王夫人處走去,趕緊回了家去,也省得與軒轅珩白費口舌,說一些無畏的話語。
“娘,姐姐,咱們回去吧。”
王夫人、清漪、清沅這才往馬車那走過去,軒轅珩便跟班似的杵在幾人身後。走到馬車旁邊的時候,清漪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錦帽貂裘,氣質非凡,身後跟著幾個仆人,就靜靜地站在那裏,也不與旁人說話。身旁來來往往,他絲毫不為所動。心中天地,盡數徜徉其中了。
清漪問王夫人道:“娘,那個人是誰?怎的從來都沒有見過?”
王夫人順著清漪的眼神望去,“娘也不曾見過,許是哪家的公子吧。”
清沅雖見多識廣,卻也不知。
軒轅珩說道:“那是玉王爺。”
清漪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玉王爺,還以為是軒轅珩的兄弟,便說道:“他是你的哪個兄弟?”
軒轅珩愣了一晌,才笑道:“他不是我的兄弟,他這個王爺與我們不同。”繼而他放低了聲音,道:“他是前朝的黃帝,名叫龍玉澈。當年就是他把皇位讓給了父皇。父皇念他年歲尚小,便封了王爺的爵位給他。讓他得以養尊處優、安享天年。”
旁人或許不太明白,王夫人與前朝關係甚多,便立馬知曉了這個玉王爺的身份。軒轅良和肯留他一命,不過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罷了。南越亡國,實實是龍旭軒愛好紅顏惹出的禍端,而軒轅良和忠心耿耿,輔佐小皇帝龍玉澈。實在是萬般無奈,為了國事,才不得不登上寶座。
天下唯有能者居之,他的西陵王朝是龍玉澈禪讓而來。如果龍玉澈不明不白地死了,天下百姓又會如何看待高高在上的軒轅良和呢。
失民心者失天下,軒轅良和寧願放過龍玉澈。更何況,龍氏一脈,僅剩龍玉澈一人了,也鬧不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