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金玉良緣一事之後,日子重新恢複了平靜。而沐雲霆到達金門關之後,一路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軒轅良和聖心甚悅,宴請百官及家眷。清漪不想再生事端,便窩在房中翻了幾頁書。但是她眼皮一直再跳,好似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怎會有什麼事情呢。
她隻當自己多想罷了。
午膳過後,清漪便躺下小憩了會兒。昏昏沉沉之中,她夢到了軒轅瑒。然而比起以往的情情愛愛恩恩怨怨,這次,軒轅陽滿身是血地站在她的麵前。
清漪幾乎都分辨不出軒轅瑒身上哪裏是鎧甲,哪裏是血肉了。
她驚呼道:“靈淵,你這是怎麼了?”
軒轅瑒在看到清漪的一霎那,便軟軟地倒在清漪身上了。他氣息微弱,卻盡數打在清漪的脖頸處。
“蕪兒,救我。”
說罷,再無聲音了。
“靈淵、靈淵…”
清漪不停地叫著軒轅瑒的名字,滿頭是汗水,已經濡濕了枕頭。心口處絞成一片,痛的無法呼吸。眼角處還有殘餘的淚珠。
“二小姐,二小姐你沒事吧。”
采薇在旁,幫她擦著臉上的汗與淚。
清漪一手撫著胸口,另一隻手忙去抓采薇的手。采薇拿著帕子的手被清漪抓在手中,幾乎不能動彈。
“快,快去…”
采薇不知道清漪在說什麼,隻得問道:“二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快,快救靈淵。”
她的聲音細如蚊蠅,采薇更不明白了。
而此時,軒轅珩卻不請自來了。清漪不在,軒轅珩在皇宮裏甚是無趣,便隨便找了個由頭離開了。一路飛奔而來,隻是為了早早看到清漪。似乎,他每天看不到清漪,就沒有辦法專心去做別的事情了。
也是,除了清漪,他好像已經沒有旁的事情需要做了。
卻不想,他見到清漪的時候,淚如雨下的清漪,眼睛都不曾睜開。她就那麼躺著,卻死死抓住采薇的手。
軒轅珩不知何故,便悄聲問道:“漪兒這是怎麼了?”
采薇著急道:“二小姐夢魘了,一直說要救誰。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了。”
軒轅珩道:“這裏有我,你先出去吧。”
采薇不敢出去,又不敢違抗軒轅珩的吩咐,隻得從清漪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繼而默默退到了門口處。
軒轅珩靠近清漪,隻聽見她不停叫著軒轅瑒的名字。軒轅珩的滿腔柔情都變成了失落。
原來,她還是對軒轅陽念念不忘。
軒轅珩轉過頭去,看到了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茶壺和茶具。他疾步走了過去,在壺身上輕輕碰了下。那茶水擱置許久,已經涼透了。
軒轅珩提起茶壺,又走到清漪旁邊,把那茶水盡數倒在了清漪的臉上!
沉浸在夢境的悲傷之中,清漪隻覺得臉上像是被人被人蓋了一盆冰,又驚又涼,猛地坐了過來。
她看著眼前的軒轅珩,總覺得怪怪的。
清漪心口處還是憋憋的,回想著方才的那個怪夢,她有些心驚。雖然她與軒轅瑒再無瓜葛,但她總不希望軒轅瑒出事。
夢裏的感覺那麼真實,她幾乎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對於現實的恐懼了。
她稍稍好了些,又去看軒轅珩。這一次,軒轅珩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溫柔體貼,更沒有言笑晏晏,就那麼愣愣地站著。清漪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但是來不及思考軒轅珩的反常,她便感覺到了自己臉上、衣上、被子上全是濕的。
在夢裏頭,她的確是哭了很大一陣子。但是,這得有多少眼淚,才能把所有東西都弄濕啊。
清漪用手擦著臉上的水,越發奇怪了。
她下了床,還沒有開口,便聽軒轅珩開口道:“終於哭夠了?”
清漪見他出現在自己房間裏,便知道自己的醜樣必定被他看了去。
清漪見他陰陽怪氣,也懶得理他。便隨便“嗯”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軒轅珩在與她說話。
軒轅珩見她這麼敷衍,都快氣炸了!
然而清漪還什麼都沒感覺到呢。
清漪想要換一換衣裳,便準備從軒轅珩身旁繞過去。而軒轅珩卻整個人都擋在了清漪麵前。還不忘把胳膊伸出來,擋住清漪去路。
而他手中沒有放下的水壺,便直直暴露在了清漪麵前。
清漪恍然大悟!
原來如墜冰窖的感受竟是軒轅珩往自己臉上倒了這麼多的涼水。怪不得她總覺得身邊都是濕漉漉的。原來如此!她看著軒轅珩,依舊是方才那陰陽怪氣的樣子,又想起了他問的那句“終於哭夠了?”,清漪覺得軒轅珩真是太沒風度了!
自己不過是夢到了軒轅陽,他都氣成了這個樣子。口口聲聲說什麼要攜手一生,下一瞬間便潑在她臉上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