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老虎幾乎把恒遠壓倒在了地上。清漪心急如焚,彎腰撿起了一根一尺多長的樹枝來,對著那老虎狠下力氣,打了下去。然而她終究是力氣不夠,對那吊睛白額老虎而言,不過如搔癢一般。
那老虎猛地鬆開了爪子,往後朝清漪撲去。清漪死死抓住手中的樹枝,想要汲取最後的一絲力量。
恒遠滿手都是鮮血,分明是方才被老虎的爪子給抓傷了。他見清漪將那老虎引了過去,忙在旁邊也撿了一根粗大的樹枝來,對著那老虎便打。一棒一棒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那老虎咆哮一聲,震得樹上的葉子簌簌而落。待得那老虎轉身之際,恒遠竟一躍而起,坐在了老虎背上去。他丟掉了手中的樹枝,隻用自己的雙手對著老虎眼睛便捶了下去。
那老虎吃痛,嗷嗷直叫,發作起來,直直將恒遠從背上甩了下來。
清漪忙跑過去,扶起恒遠來。那老虎一個勁兒地咆哮著,嚇得清漪魂兒都快丟了。
恒遠道:“待會我去引開它,你就使勁往前跑。”
清漪一愣,枉她還一直懷疑恒遠,卻不想生死存亡之際,他竟想保留自己一命。若說一點感動都沒有,那邊全是假的了。
清漪來不及說話,那老虎便又撲過來了。
雪也開始越下越緊了,地上濕滑一片,一個不小心清漪便摔倒了去。
然而恒遠卻沒有時間去扶清漪了,他在老虎眼前虛晃一拳,成功將其目光吸引了去。清漪趁勢起了來,聽到恒遠大聲道:“快走!”
清漪如何能走!
她雖然也有狠毒的時刻,但她的心始終是良善的。她絞盡腦汁,尚且不能想出應對之策來。慌亂智障,她覺得平日裏不離身的白練並不曾帶。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事不湊巧啊。清漪看著腰間纏著的帶子,忽然將它盡數解開了來。轉瞬之間,隻覺得腰間空空如也,而她手中分明多了一條絲帶來。
絲帶出手,纏住了老虎的一隻爪子,繼而又纏住了另外一隻。清漪用足了力氣拉住,又對恒遠道:“快打它!”
恒遠錯愕之餘,倒也不負所托,再次爬到了虎背上。隻對著虎眼下狠手。那老虎眼睛裏麵全是鮮血,咆哮起來,扯斷了絲帶,卻因為被恒遠死死按住,眼睛又看不見,隻是死命地扒著身底下的土地。直到扒起了兩堆黃泥,恒遠徑直將老虎的頭按了下去,對著腦袋便是一陣狂打。
他用盡平生之力,打了有百二十拳,那老虎眼中、口中、鼻中都噴射出鮮血來,也不再動彈了。
恒遠這才收回手,隻見他手上也全然都是鮮血,額頭上也早就大汗淋漓了。他用袖口胡亂擦了把臉,踹著粗氣,回頭望著清漪,笑道:“可算是死了。”
清漪驚魂未定,一張臉嚇得煞白。以前在水月庵之上,也偶有飛禽走獸經過。但是那些動物都不像今日這老虎這般凶猛。她幾乎以為,她要命喪於此了。
恒遠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會兒,直到確定那老虎死透了,才放下心來,說道:“待會兒咱們找到了棲身之所,也不愁沒有晚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