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清漪與萃濃二人並未直接回帳篷,而是去看了紅櫻。
紅櫻修養了這些日子,清漪雖然得空便去看望,終究不比先前日日在一塊兒那般親密。今夜去了,隻見並未坐在榻上,而是坐在木頭墩子上。由於是背對著,清漪與萃濃看不到她在做什麼。
萃濃輕手輕腳,走到紅櫻麵前,故作驚奇道:“咿呀,紅櫻姐姐在做什麼呢?”
紅櫻不防有人進來,那手中巴掌大小的銅鏡不自覺地掉在了地上。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萃姑娘。萃姑娘可是越發地頑皮了,看看,將我一頓好嚇。”
她的氣色比之前已經好了許多,雖然比不上最開始的那般白嫩,可也不再是蒼白如死人的臉。
紅櫻俯身低頭去撿鏡子,目光所及,瞥見了清漪,忙起身道:“主子也來了。”
清漪忙扶她坐下,“身子還沒好透,還行這些個虛禮做什麼。要不要回榻上歇著?”
紅櫻見清漪對她一片真心關懷,心裏麵升騰起溫暖來,道:“日日都在那榻上,要麼就坐著,要麼是趴著,無聊的緊。我隻想著啊,這傷趕緊複原,這樣便能早早去陪著主子了。”
清漪道:“誰要你陪?我有萃濃便行了。你好好養傷便是了。”
萃濃接話道:“二姐這話說錯了,自然是有人要咱們紅櫻姐姐陪的。”她小嘴一努,清漪與紅櫻二人順著她的方向去看,卻看到了端著湯藥的杜寧安。
清漪方才不曾注意杜寧安是否在場,現下裏見了,想必是沒有在場的。
紅櫻忙轉過了身子。
清漪抿唇而笑。
萃濃卻走到杜寧安麵前,接過那碗黑漆漆的藥,繼而又遞給了紅櫻,眼看著紅櫻一飲而盡,而杜寧安出聲說道:“仔細著苦。”
萃濃打趣道:“杜統領真是上心,容我多嘴問上一句,你可是看上我紅櫻姐姐了?”
杜寧安平日裏本就少言寡語,此刻被萃濃這麼一問,立馬便魔怔了一般,愣在原處了。他呆呆地看著紅櫻,憋了小半日也不曾憋出一個字來。
“我看呐,你就別為難他了。”
紅櫻開口道。
萃濃道:“姐姐可別護著他,我還是要好好問上一問的。”
紅櫻麵頰漸紅,卻也不說話了。
室內一片靜寂。
許久,才聽得杜寧安道:“是。”
萃濃看他承認了,笑道:“是什麼啊?我聽不懂沒關係,若是紅櫻姐姐也聽不懂,那可就不好了。”
杜寧安被萃濃說的麵上青白交加,終究,他鼓足勇氣,道:“紅櫻,我看上你了,你若不嫌棄,便嫁給我吧。”
看著紅櫻麵上越來越紅,萃濃鼓足了嘴偷笑。
紅櫻垂下眼瞼,低聲道:“這個我說了不算,需要經過主子同意。”
杜寧安趕忙求助似的看向清漪,卻不說一句話,仿佛試圖用眼神來感化清漪一般。
清漪道:“你的人生大事,自然由你自己做主。至於爹爹和師傅那邊,便由我去說吧。”
“謝過二小姐。”
杜寧安此時倒是比任何時候都要機靈。
“謝主子。”
紅櫻的聲音裏,帶了一絲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