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鈞彤訕訕一笑,“阿瑒,他自是爭不過你的。有皇奶奶在一天,他自然是得一日的庇護。可是皇奶奶畢竟年歲漸老,終有離開的那日。到時候,他所能依賴的也不過是皇後罷了。皇後膝下無子,這眾多皇子無論是誰即位,她都是聖母皇太後。而且,他並無生母,而暢嬪娘娘日前獨得皇上恩寵。”
她稍稍一個停頓,繼而說道:“是,他是有沐家,可是你有我餘家。這樣說來,你們根本就是不分伯仲。又或者說,你比他略勝一籌。在這軍中,縱使他立功諸多又如何,你才是副帥!這軍權始終是有一大部分掌握在你的手中,何必怕他?”
她這一番話,倒是讓軒轅瑒稍感安慰,心裏頭那股子不平之氣也舒緩許多。
“說到底,讓我忌憚的倒也不是軍功,而是他腰間別著的那把尚方寶劍……父皇他……他竟然把尚方寶劍都賜給了他……看來對我並非全然信任……”
餘鈞彤思量一番,道:“這個問題,還真是……真是不好解決。”
軒轅瑒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現在軍心都倒在他那邊,又有尚方寶劍護體,恐怕我們不能輕舉妄動。若是人人都並非神人,若是他在對戰之中一不小心陣亡了。那可就怨不得旁人了。”
眉目溫和,謙謙有禮,此刻吐出的話語卻句句惡毒至極。
餘鈞彤笑了起來,明眸皓齒煞是好看。
“你決定就好。”
他二人之手緊握在一起,仿佛在互相汲取力量。
軒轅瑒想著自己總是百般遷就清漪,她還是不肯諒解自己一分,甚至還與自己平生最厭惡之人結成連理,胸腔之中那股氣便隱隱作祟。而自己身邊之人,喜歡居少,利用居多,卻依舊陪伴至此。
人生當真便是如此可笑嗎?
他將餘鈞彤擁至懷中,低低道:“以前是我委屈你了。”
餘鈞彤聽著他強有力地呼吸聲,柔聲道:“隻要能夠和你在一起,我並不覺得委屈。”
她這話並非逢場作戲,全然是一片真心。
相擁許久,他才鬆開手,道:“看看你,還沒來得及洗臉。”
他將那梳洗台上放著淨水,便拿起帕子潤濕之後,幫她細細擦拭著。餘鈞彤心下一軟,眼中已經氤氳出了盈盈淚花。
“阿瑒。”
她喚道。
這般溫柔,他從來沒有給過她。
饒是旁人眼中如何狠毒,她還是那般輕易地便淪陷在軒轅瑒的柔情之中。
無法自拔。
軒轅瑒忽然打橫抱起了她,往內裏走去,緊接著放到了榻上。那床榻本來很是堅硬,此刻已經被餘鈞彤鋪了幾床褥子,墊的厚厚的,柔軟一片。
他聲音低沉,甚至有些沙啞,問道:“這些日子,想我了沒?”
餘鈞彤點了點頭,卻不說話。
隻見那密密的吻落了下來,沉重的呼吸聲充盈在整個帳篷之中。被翻紅浪,好一室旖旎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