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走了沒幾步,便發覺恒遠在不遠處盯著她看。她心裏憋著氣,自然無心與恒遠說長道短,正準備沿著別處繞過去,卻看到恒遠大步走來了。
“特使,既然殿下不方便,便去我那裏用餐吧。”
他說的落落大方。
清漪哪裏還有心情用餐,整個人都被軒轅珩給氣飽了。
“不必了,我不餓。”
“不吃飯哪裏行。”恒遠語氣之中帶著不可置否的意味,“再說,也不知道那溧陽郡主到底走沒,若是回去再遇上了,豈不糟心。”
一提起餘鈞彤,清漪頭都大了。
恒遠緩緩道:“待吃了飯,我陪特使四處走走吧。”
清漪暫時也無處可去,隻得應了。
恒遠所居之處,與軒轅珩不遠。不過走了有四五十步,便到了。
那帳篷頗小,除了一張床榻,一把椅子便再無其他了。榻上鋪了灰色褥子,被子疊得四平八穩。那椅子就放在榻前,上麵竟還放著筆墨紙硯。清漪略吃了一驚,仔細去看,卻是自己的那兩本經文。
她拿起恒遠抄錄的經文來看,字體飄逸,倒是有幾分王羲之的隨性。
“上過學堂?這字寫的倒是不錯。”
恒遠道:“倒是跟著師傅讀過幾年書,隻是後來家裏窮,便不再讀了。”
清漪想起他那過目成誦的天分,不由得惋惜道:“真真是可惜了。”
“若是這戰事結束,回到滄禁,我將書房的那些書都借給你看。若你想學,還可以與小弟一道進學堂聽講。我和爹爹說便是了。”
清漪處處替他考慮,恒遠受寵若驚,道:“這可如何使得?沐家少爺身份尊貴,我不過是……”
“不許這麼貶低自己。”
清漪徑直打斷他,“在我眼中,你大有所為。”
恒遠道了謝,將椅子上的筆墨與經文收了起來,又將那椅子仔仔細細擦了兩遍,才說道:“特使先坐著,我去做兩個菜。”
清漪道:“不必那麼麻煩了。”
反正也沒心情吃。
恒遠眸中含著無數的溫情,“很快就做好了。”
許是怕清漪拒絕,他一轉身便出了帳篷。
他這行為,讓清漪略略放鬆。清漪閑來無事,四處打量著帳篷。忽然問道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是蘭花,也不是梅花,更不是桃花。四周並無半分異常,也不知這花香從何而來。
她閑坐一會兒,便見恒遠進來了。不過恒遠並沒有端來飯菜,而是搬來了一張一人長的桌子。
“弄這個做什麼?”
清漪不解。
恒遠擦得幹幹淨淨,“總不能讓特使端著菜吃吧。”
清漪這才明白,原來他們平日吃飯,都隻是用手端著碗菜一道吃罷了。她麵上一陣尷尬,道:“也無不可啊。”
恒遠道:“那不行,特使怎能與我們這等粗人一樣。你再等上一等,我去把菜端過來。”
清漪怎能看他一人忙活,便隨他一同去了。
那夥房用具雖然陳舊,但是卻很幹淨。一如恒遠那簡陋的帳篷,雖然東西甚少,卻很是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