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濃滴淚,卻未出聲。
最終,還是清淩按捺不住了,開口道:“她已有兩月身孕。”
清漪腿下一軟,幾乎站立不住。好在軒轅珩及時扶住了她。
此時,清漪才算是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怪不得會牽扯到向笛,怪不得萃濃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怪不得那話是由作為醫者的鄭思明來傳達的。身孕啊,萃濃竟然有了兩月身孕!
仔細算來,清漪來到軍營,可不就是兩月了嗎。
“鄭先生說,胎氣不穩,前三月不宜動怒。”
清淩又冷不防地說了這麼一句。
清漪整個人都是木的,她雖然是姐姐,但是她隻比萃濃大了一歲。她從未經曆過這些事情,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麼為好。
“那,那可如何是好?”
軒轅珩道:“這孩子鐵定是要生下來的。不管咱們這些人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孩子是無辜的,不該受累。他既然是一個生命,就該讓他活下來。”他停了一停,又說道:“至於咱們萃姑娘不想嫁人,咱們幾個也能將這孩子養大,又何必為難萃姑娘呢。”
清淩道:“可是孩子畢竟還需要父親……”
沉寂了許久的萃濃忽然說道:“他沒有父親!”
清淩道:“你又胡說,就算你不認,那孩子的父親也是向笛。這是不爭的事實。”
相比於先前的傷心與難以啟齒,現在的萃濃是憤怒的,她的眸中燃燒起熊熊烈火,拿起桌上清淩喝光的酒壇就往地上砸去,“向笛不是!他不是!”
說完之後,便覺得腹中一陣劇痛,雙手隻好死死捂住。
清漪見狀,忙去扶了她,“好好好,他不是。你別激動,先坐下來。”
萃濃額上汗珠如雨,麵色蒼白,幾乎將在場之人都嚇壞了。尤其是清淩,手忙腳亂道:“哪裏不舒服?打不打緊?”
清漪道:“廢什麼話,快去把鄭先生請過來。”
軒轅珩見他那般慌亂,定是要出岔子的,便道:“還是我去吧,你們兩個留在這裏照顧萃姑娘。”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軒轅珩便將鄭思明帶了來。
“殿下,殿下,我不行了,你慢點。”
到達此間,鄭思明已是滿頭大汗。
他一見萃濃,便道:“都圍那麼結實做什麼,散開點散開點。”
緊接著,他從醫藥箱裏取出一方淺色帕子覆在萃濃手腕處,靜靜診著脈。
“我之前不是給你說過,不宜動怒嗎?現在好了,怕是想要這孩子也保不住了。”
這幾人都是目瞪口呆。
本來這腹中胎兒便是出於意外,生下來隻會是拖累。萃濃不喜向笛,怕是連這孩子也不會待見。如此,倒不如此刻任由他去了。
誰知萃濃卻道:“這孩子,一定要留下,鄭先生,求您幫幫我吧。”
清漪與清淩,皆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鄭思明道:“眼見著保不住的孩子,若我能讓他平安無事,豈不是更顯得我醫術高超,這的確值得一試。”繼而,他吩咐道,“你們幾個,先把她抬到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