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珩這才反應過來,“啊,漪兒——”
他慌忙跑過去,知道清漪肯定又是要吃心的了。他好不容易才將清漪哄好,卻不想……唉,真是世事難料啊。
軒轅珩來不及細想許多,忙扶起清漪。清漪站起之後,卻一把將他推開了。
他百口莫辯,隻得訕訕地站在一旁。
清漪拍打著盔甲上的塵土,隻覺得掌心一陣鑽心的疼,她仔細去看,才發覺原來在落馬之時,她下意識地用手撐地,反而把右手掌心都蹭破了。濃重的血腥味充斥於鼻,比起這些皮外傷,她的心更疼。
軒轅珩拉過她的手,心疼不已,忙從懷裏掏出了傷藥和錦帕來。
他細細地幫清漪上了藥,又幫她將手簡單包紮一番。
清漪心中百感交集,她明知軒轅珩對她極其上心,卻偏偏看不得他與夏若昭一道。這感覺,就如當時她喜歡靈淵,一見到餘鈞彤便忍不住置氣一樣。她與夏若昭不過頭次見麵,無仇無恨,不過是她看不下去罷了。
偏的這時,夏若昭走到旁邊笑道:“原來沐小姐這麼不經摔啊?瞧瞧,還準備上陣殺敵呢,這點小傷便疼的掉金豆呢。”
清漪在一開始的時候,便被她擠兌的啞口無言,純粹是沒有防備。而且她當時有些微動搖,不知軒轅珩待她之心是否真如那磐石穩定。現在她縱然生氣,也不會白白讓夏若昭討了便宜去。
清漪帶著三分不屑與冷漠,道:“我經不經摔,疼不疼,掉不掉金豆與你何幹?上不上陣,殺不殺敵,又與你何幹?你是吃撐了,還是閑著沒事找事?”
她覷了一眼軒轅珩腰間的尚方寶劍,厲聲道:“你若是再挑事,我就撕爛你這張嘴!”
夏若昭愣住,緩了半晌,對著軒轅珩道:“珩哥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看沐小姐多凶啊。”
不光凶,還想踹你!
清漪如是想。
軒轅珩道:“本身就是你先說漪兒的。再說,她是你嫂子,說你兩句又怎麼了?”
夏若昭一雙眼睛瞪得如同木魚那般大,恨恨道:“她才不是我嫂子!”
說完,憤憤地往前走了。沒走兩步,夏若昭被絆倒在地,卻發出了一聲驚呼。
“啊,這是什麼東西?”
清漪沒好氣地看過去,終於知道了她那匹小馬被絆倒的原因。原來那離地兩寸之處,布置了無數的絆馬索。
晨光熹微,看不分明,又加上清漪心思不定,才會被絆倒。眼下仔細看來,頓覺心驚。若是方才她絆倒之時,便有無數北荻軍殺來,想必並無半分還手餘地。猶自心驚之時,卻聽得軒轅珩說道:“他們這是特意給咱們一個警告。”
的確,設置了機關,卻沒有埋伏,不過是挫傷士氣,讓他西陵軍隊知難而退罷了。
清漪身上一涼,不禁一顫,軒轅珩道:“別怕,有我。”
清漪點了點頭。
那夏若昭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卻嚷嚷道:“珩哥哥,你為何不過來扶我?”她指著清漪,“方才我明明看到她摔倒的時候,你去扶她了!”
清漪內心冷哼一聲,活該!
“那是因為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隻是表妹。”
軒轅珩毫不猶豫道。
清漪內心一軟。
夏若昭再次愣住。
軒轅珩沒有多說,他抽出身上的另外一把寶劍,一躍而起,將那數不盡的絆馬索盡數斬斷。收劍返回原地,卻聽到了一股如山崩一般的馬蹄聲。
軒轅珩下意識地將夏若昭與清漪二人往身後一攬。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那大軍已經排列成陣,緩緩走出北荻將領來。
其間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身戎裝下了馬來,對著軒轅珩行了一禮,道:“寧王殿下,咱們又見麵了。”
軒轅珩道:“一別數年,太子殿下的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啊。”
寒暄過後,軒轅哼又道:“難道太子殿下準備讓這大軍對付我三人嗎?而且,這裏並不是咱們約定的交戰地點……”
北荻太子粗獷地笑了起來,“你們西陵就是墨守成規,那兵書上不是寫著‘兵不厭詐’嗎?你以為我們還老老實實地等你們率兵前來呢。聽聞寧王殿下武功不俗,沐二小姐將門虎女,莊平縣主不讓須眉,三位都是西陵風雲人物,我也想看看,我這大軍能不能擋住三位?”
清漪一驚,他知道軒轅珩與自己倒也罷了,這莊平縣主夏若昭今早才到,他都能仔仔細細地說出來,看來埋伏於軍中的奸細不在少數。不知為何,她頭腦中第一想到的,竟是恒遠!
恒遠昨晚便提醒過她,今日戰場必定多生事端。看來,的確不像她以往經曆的那般。
軒轅珩低聲道:“敵眾我寡,不能硬拚。待會兒你倆老老實實站著,靜等著援軍到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