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向笛點頭,將手中書信遞給了軒轅瑒。
軒轅瑒看後,雖不情願,也還是說道:“太傅有疾,你理應前去照顧才是。這前線也無事,你就放心去吧。”
向笛道:“多謝七哥。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派人知會我一聲,我馬上趕來。”
軒轅瑒在他肩上拍了一拍,“凡事都還有阿驍,你不必擔心。再說,你我兄弟,何必這般見外。”
向笛某種情緒說不分明,他定定地看著軒轅瑒,道:“的確,你我兄弟,不該如此見外。”
軒轅瑒道:“趕緊去收拾東西吧,現在出發, 天黑之前還能趕到呢。”
向笛應了。
軒轅瑒回了營。
向笛卻佇立良久,他反複思量著“兄弟”兩字的意義,他叫他“七哥”,自然是拿他當兄長看待的。然而他呢,有幾次是拿他當幼弟來對待?偏的他那妹子向晚還一廂情願地仰慕著他。
向晚多次來信,向笛都是敷衍了事。在向晚心中,軒轅瑒是個磊落的君子,風度翩翩,溫文爾雅。以往向笛也是這般認為。自從來到這沙場之後,他才在那溧陽郡主一次一次的算計中,看清軒轅瑒的真正麵目。
怯懦、自私,這都是向笛無法忍受的。
所以,在向雲天傳書而來的第一時間,他就決定向軒轅瑒辭行。向雲天早就說過,沙場之上波詭雲譎,所要麵對的,不隻有敵國的侵襲,還有自己人的算計。他不當心,與之大吵一場憤憤離家。現在,他卻後悔了,倒不如當初聽了父親的話,安安穩穩地留在家中。
他所有保家衛國的那顆心,但是卻沒有那個本事,倒不如做個文士,子承父蔭,過此一生。
想到此時,下定決心的他早已沒了猶豫。隻是,在走之前,他還要做一件事,那便是萃濃。
他不知一向在戰場上從不缺席的萃濃為何昨個沒去,也不知與清漪情同姐妹的她為何沒有辦法行動,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萃濃在忙著更加重要的事情。他既然與萃濃有了夫妻之實,不管萃濃願不願意嫁給他,他都要將萃濃帶走。
這是他,能為萃濃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走到萃濃的帳篷旁邊,隻聽到萃濃那如黃鶯一般的聲音傳入耳中。
“兄長,我不要喝不要喝不要喝……”
“聽話,乖乖把藥喝了。”清淩道。
“哼,我不要,那藥好苦啊。”
“那是鄭先生親自開的藥,對於養胎大有裨益。”
落在向笛耳中的,隻有“養胎”二字!向笛身子一個激靈,渾身都在發抖,也終於明白了萃濃沒有戰場、不尋清漪的緣由。
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這一次,他更是要帶走萃濃了!雖然他對萃濃說不上十分的喜歡,但是這一分的喜歡,再加上九分的責任,已經足以讓他二人扶持著過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