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心想著,太子一死,不正是如了你的意嗎?又何必假惺惺地拿這些話來搪塞。
“太子殿下之死,絕非我們所願。”清漪隱隱覺得肩膀處尚有些疼痛,“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在此事之中盡力周旋。”
上官彥辰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冷然道:“你先別急著給我戴高帽子。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你願意留下來,一切好說。若你執意要走,那也別怪我不念相識一場的情分。”
油鹽不進的上官彥辰讓清漪頓覺氣餒。
軒轅珩道:“漪兒,無須再和他多言。”
說話之間,他步隨人移,已悄然來到清漪身旁。
“好好!”上官彥辰雙手合十,猛地一擊掌,朗聲道,“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了過來,清漪在軒轅珩的保護之下,沒有受到一絲傷害。軒轅瑒有蟬衣護體,自然也無大礙。唯有軒轅珩,防備不周之下,已然中了幾箭。
清漪疼在心裏,喏喏道:“阿珩,你不該來的。”
軒轅珩一邊用劍擋飛箭矢,一邊說道:“你在這裏,我不得不來。”
生死一線,溫情脈脈。
來不及多想,隻能盡力對付著四麵八方。
忽然,一聲又一聲細長的調子傳了過來。這城樓之上喧擾紛雜,可那聲音卻依舊渺遠綿長,帶著低沉的嗚咽,直破千軍萬馬。
“是師傅!”
清漪眼眸之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此言一出,軒轅珩與軒轅瑒對敵之心更強,“啪啪啪啪”又擋飛了許多箭矢。
轉眼之間,軒轅珩手中多出了一條白練來,隨便卷住了許多飛來之箭,繼而又將那白練一抖,無數箭矢反倒是朝著那些士兵盡數射去。北荻士兵大都身穿鎧甲,他又未能像清漪那般將白練用的出神入化,故而那些箭矢並沒有對北荻士兵造成致命的傷害。隻有寥寥數支刺中了那些士兵的脖頸。
饒是如此,清漪還是愣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你……你怎麼……”
軒轅珩笑道:“你會的東西,我自然也要學上一學。”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用?”
畢竟現在都已經挨了好幾箭了。
軒轅珩猶豫半晌,方說道:“我忘了。”
繼而,他將白練塞給了清漪,“你拿著,好歹也可以擋一擋。”
清漪莞爾一笑,如春花嬌嫩,如秋月疏淡,漫天的陽光似乎都比她的笑容要遜色幾分。
軒轅瑒見他二人竟然在這個關頭還打情罵俏,不由得出聲道:“八弟,小心著點——”
軒轅珩果真不再與清漪說笑,一顆心重新放在對敵之上。
見此情景的上官彥辰眼神冷漠,靜坐於椅上。腳板上不定時地傳來一陣鑽心之痛,提醒著他身上有傷這個事實。每每他看著那些朝清漪飛去的箭矢,都想喝一聲“停”。然而看著清漪樂在其中的樣子,他頓時覺得此時占盡優勢的自己,其實才是個跳梁小醜。
心中的不甘與眼前的熾熱揪在一處,大片的陽光忽然灑落下來,接著脖子上驀地傳來了冰涼的觸感。上官彥辰心下一驚,張惶看去,站在身邊撐傘的葉孤城早已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脖子上,正駕著一把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