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裝素裹,雪暗凋旗畫。
清漪一大早便被軒轅珩拉著去了玉王府,說是要接上龍玉澈夫婦踏雪尋梅。
一路顛簸,終於到了府門前。
軒轅珩道:“既然要踏雪尋梅,便沒有坐車的必要了。不如,咱們走著去吧,也好看一看沿途的風景。”
清漪倒是無異議,常年征戰下來,走路對她而言毫無挑戰。反倒是林妙楠,久處深閨,怕是沒走上幾步就要吃不消了。
誰料想,林妙楠竟然是頭一個同意的。
他四人深深淺淺地走著,時而說一說閑話,倒也快活。
行至半路,林妙楠便有些吃力了。龍玉澈見狀,索性背起了林妙楠。林妙楠嬌笑道:“有勞王爺了。”
龍玉澈笑道:“你我夫妻,何必如此客氣?你隻靜心看風景便是了。”
軒轅珩見狀,幹脆抱起了清漪。
清漪驚道:“我還能走——”
軒轅珩道:“漪兒,閉嘴吧。我自己的女人,難道還要別人抱不成?”
清漪果真閉了嘴。
說來奇怪,他二人的相處模式似乎悄然變了樣,少了些刻意的溫柔,卻多了自然的照顧。二人時常唇槍舌戰,甚至動手動腳,然而珍惜對方的心,卻並不比往日少。
“漪兒,有我在的時候,你大可以依靠我。不必凡事都靠你自己。”
軒轅珩忽然而至的溫情脈脈瞬間讓清漪晃了眼,這話他先前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但是每一次聽到時,清漪心中還是會升起不可言說的感動。她攬著軒轅珩脖子的手不由得緊了數分,靠在軒轅珩的胸膛處,低低道:“我記著了。”
軒轅珩目光炯炯地看著前方,說出的話卻毫不含糊:“你也就嘴上記著了。”
清漪幾乎聽不清眼前的人到底在說些什麼,隻能看到他俊美英挺的容顏,那麼好看的一張臉,經過歲月多年摧殘之後,依舊如當初模樣。
四野飄雪,路滑意濃。
軒轅珩鬢角處漸漸被染成了霜白,清漪時而伸出手幫他擦上一擦。看著那張在風雪之中毫不變色的臉,清漪湊了過去,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這是她頭一次主動去吻軒轅珩,隻覺得那臉上濕冷一片。然縱使麵冷,也耐不住心熱。
麵是冷的,因為天寒;心是熱的,因為喜歡。
落下的雪與心底的情交織在一起,盡數化為熱忱。
軒轅珩登時愣了,停下了腳步。他忽的低下頭來,不由分說便吻上了清漪的唇。纏纏綿綿的溫熱氣息,讓方圓幾十裏的冰寒之氣盡消,似乎春花遍開,驕陽普照。
從未有一刻,如這般溫馨。
終於到了梅園。
軒轅珩放下了清漪,林妙楠也從龍玉澈背上下來了。他四人兩兩執手,走了過去。
隻見那梅花紅如燒霞,粉如桃花,黃如嫩芽,白如冬雪,綠如荷葉……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之下,如待字閨中的嬌羞少女……
遠遠看去,四條人影於天地之間緩緩而行,雪白梅清,最相宜。走近看來,那四人或溫文恬淡,或笑靨如花,儼然忘記了塵世種種不快,僅僅有赤子心懷仍長久。
與此同時,沐府別有一番風景。
沐府諸人都在大院之中,看著楊驍、萃濃還有霽兒堆雪人呢。王夫人生怕霽兒摔倒,恨不能時時刻刻將他抱在懷裏,但是生性活潑亂動的霽兒才不甘心在祖母懷裏呢,跟在楊驍與萃濃屁股後頭忙得不亦樂乎。
王夫人笑道:“我的孫兒,你可仔細點,別摔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