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安!”
客廳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於誠大步走過來,捧起她的臉,隻見她額頭上有一條大口子,鮮豔的血迅速流下來,將梁長安半邊臉都染紅了,甚是嚇人。
“梁明義,這就是你的家教?”於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一看見她受傷,竟然心如刀絞,看向梁明義的眼神也帶上了冷意。
梁明義也沒打算將這事鬧大,隻是梁長安和梁長寧兩個人脾氣太臭,長寧是梁家的長子,他不好說什麼。但是,梁長安長得越來越像林羅,梁明義每次一看到總會想起之前那段難堪的歲月,總是對她提不起來憐惜之情。
梁明義將瓷碗砸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隻是他萬萬沒想到於誠竟然還來了。
對於於誠,雖說於誠和他是平輩,但是小他十多歲,梁明義竟然還是不敢直麵頂撞的。
“老二,你怎麼來了?”梁明義臉上帶著訕訕的笑容,看著於誠因為梁長安額頭的傷而臉色陰沉,有些吃不準他的心思。
於誠拿出手帕,蓋在梁長安的傷口處,對著杵在一旁的梁長寧說道,“還不快拿去醫藥箱,我一會送她去醫院。”
“梁總參,”於誠收起一身的戾氣,臉上又恢複了平靜中又帶有慣常的倨傲神色,“我對於你們家的家事,我不多做評價。但是,你下次在動梁長安一根汗毛,我就拆了你們梁家。”
廖娟柔好歹也做了十多年的廖夫人,早已經淬煉得百毒不侵了。她上前一步,拉了拉梁明義的衣袖,“於二少,你這麼長時間不上門,一來就讓你看笑話了。這事都怪我,不怪長安,就隻是孩子一晚上沒回來,我這不是擔心嗎?都是我沒盡到一個當母親的責任。你可千萬和家裏好好說說,長安她以前很乖的,不是這種孩子。”
“你住口,長安不是那種人。”梁長寧雙眼赤紅,胸膛震動,情緒激動,廖娟柔這是鐵了心要抹黑長安,還當著於誠的麵,這要是傳到於家那裏,長安以後就別想嫁進於家了。
梁長安拉住梁長寧,示意他別衝動,別讓於誠看了笑話。
“梁總參,我記得您的夫人姓林,是個風華絕代的大家閨秀,可不是這種詆毀繼女的妒婦。”於誠眼風一掃,廖娟柔不自然的往後退了一步。
“昨天侯勉和夢媛鬧了點矛盾,長安過去安慰了幾句,時間晚了,就睡在陸家了。早上是我送她回來的,結果發現她手機落在我車上了,我送個手機,沒想到看到了這麼多精彩的故事。”於誠將廖娟柔的心思全部揭穿,“梁總參,小心後院起火。”
“梁長安,跟我走,我送你去醫院。”於誠拉起她,“梁總參,你有什麼意見嗎?”
到了醫院,於誠叫來醫生護士,給她包紮,“這個會留疤嗎?”
“二少,您放心,肯定不會留疤的。”
梁長安看著自己的鞋尖,不知在想著什麼,隻是低聲說了句,“於叔,謝謝你。”
這時,急診室的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於煊宸急匆匆的跑進來,焦急的問道,“長安,你傷到哪了?嚴不嚴重啊?”
於誠見於煊宸這副關懷的樣子,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反而是輕笑一聲,自己真是著了這個小丫頭的道了。“正好,煊宸你來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於誠一離開,急診室裏就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梁長安坐在椅子上,伸出手,環抱住於煊宸的腰,將自己的臉緊緊的埋在他的胸口。
於煊宸麵上竭力維持著平靜,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圈著她的瘦削的肩膀,生怕自己一用力,就會弄傷她一樣。
他看著梁長安額頭上的紗布,神情脆弱,像一隻破敗的洋娃娃一般,他的手掌拂在她的發絲上,擔憂的問道,“長安,發生什麼事了?你先別哭了,可得我心都碎了。”
“於煊宸......”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盡可能的用力去抱住她,她全部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他的身上。
於煊宸身上溫暖的氣息包裹著她,梁長安忽然從心裏湧出一陣酸痛,眨了眨眼睛,一些水汽便很快湧出,然後迅速的沒入他的襯衫,隻留下淺淺的水印。
她不知道自己是委屈還是如何,隻是在他懷裏輕輕的哭出了聲音。
這次,是她第一次在除了梁長寧以外的人麵前哭,這個人是於煊宸,是她的初戀,是給她安全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