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誠見梁長安哭累了,看了一會兒,便抱她走進浴室,替她洗去一身冷汗,慢慢的,就有些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她還是有些混混沌沌的,模樣很是可人,心中有根弦,驀地被挑起,一雙手開始不安分地開始在她身上遊走。
漸漸地,她下意識的開始回應,他們開始熱烈的親吻彼此。
他深深地,用力的擁有她,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安撫她不安的心,也才能安撫自己。
她漸漸地清醒,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快要將他的脖子勒斷,分不清是淚水,抑或是汗水,滾燙的烙在他的後背,也烙進了他的心裏。
昏睡前,梁長安隱約的感覺到他清爽的呼吸拂著她的耳際,他說,“不要怕,有我呢。”
梁長安不知道他後來又說了些什麼,哪怕睡著了,她還是覺得很心酸,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從後背擁住她,也是這樣柔聲的安撫她,“以後,萬事有我。”
第二天,陸夢媛給她打電話,說是醫院的同事在搞聯誼,讓她也去聯誼。
也許是太久沒有走到人群裏,朋友、同事之間的熱絡陡然間讓她覺得,生活其實沒有那麼糟糕。
她進門的時候,發現於煊宸也在,一夥人已經玩到興處,眾人嘻嘻哈哈。
梁長安突然覺得,她也並不孤單,這種人間煙火的氣氛,似乎在漸漸地回來。
梁長安也不由得多喝了幾杯,站在窗邊看著一群玩的正盡興的醫生和護士。
“安安......”於煊宸站在一旁,輕聲喚住她,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次的事,謝謝你。”
於煊宸的眼神很深邃,如墨般漆黑的眼珠子直直的盯著她,似是想要看進她的心裏一樣。
她不想去探究他眼中的深意,對於愛情,她再也不敢輕易觸碰了。
她剛認識他的時候,十幾歲的年紀,乖巧的站在操場邊上,溫柔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每當他進球,她就淺淺的笑著,露出一對可愛的小酒窩,高興地直拍手。
“我讓你受了很多年的委屈,是不是?”
他溫和的問她,話一出口,便自覺,似乎很久沒有這樣平靜的與她說過話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每次麵對麵都是劍拔弩張,抑或是,不厭其煩。
“是。”
梁長安看著他,忽然的,就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她與他之間,並不僅僅是委屈與否的問題。
也不知過了多久,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於煊宸說道,“對不起,是我太軟弱了......”
梁長安不知道如何應答,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對她說了無數次對不起。
他有些頹然的將臉埋進了手掌之中,她看著他,心尖輕顫。時至今日,她不知道她跟他之間還剩下了些什麼,她甚至不知道,還該不該去恨他。
放棄她,也許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錯。
每次遇到困難,她也不會選擇堅定地站在他的背後,等待他。
但也不是她自己的錯。
可不論他們究竟為何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都不想去為難他了,更不想,再繼續為難自己。
梁長安掰開他的手,露出那張她曾經深深迷戀過的臉龐,俊逸、瘦削,臉頰上仍有車禍後的痕跡,一些結了痂的傷痕。
她突然很可憐他,他真的,不比她活得輕鬆,雖然,他的辛苦與她無關,是他的婚姻,還有,他身後的家族。
他們畢竟曾經相愛過,她知道他放下他的家族,他的事業,其實,她要的也不多,可是他卻始終做不到。
於煊宸說,“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也能好好照顧自己,以後,一定要幸福。”
梁長安苦笑,卻是說不出話來,心中的酸澀不斷擴大。
她看到他眼圈微微泛紅,心跳還是陡然間漏了一拍,他也是和她一樣的痛苦難受麼?她從來沒有一刻是像現在這樣,覺得他們兩個悲哀到了極點。
她走近他,摸了摸他的眉眼,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臉,真是個可憐的男人,和她一樣可憐。
她輕輕搖了搖頭,“小魚,你別太為難自己了,我可以過得很好的。”
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於煊宸,眼圈泛紅,茫然,無助,委屈的像個孩子。
她抱住他,低聲說道,“於煊宸,這次真的兩不相欠,再見了。”
他緩緩的伸出手回抱住她,很溫柔。
她用力的掉眼淚,明明兩個人此刻是相擁的,卻再也找不到那種相依相偎的感覺。
他伸出手為她擦掉眼淚,他說,“我知道,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