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墨雖然好酒,但畢竟是儒生出身,做事極有分寸。見李劍堅持,他向二擺了擺手,示意隻拿一壇酒。
百家樓的廚子的確是鹹陽最為優秀的,不過一盞茶時間,所有的四葷四素八樣菜品全部上桌,更有一壇散著酒香的陳年佳釀被店二捧了上來。
衛霍老遠的就聞到酒味,狠命的抽了抽鼻子道:“比咱們軍中的破酒要好上十倍呢!”
幾人笑著拍開酒封,都滿滿的斟了一碗。
衛霍笑問閆三兒道:“你還是孩子,能喝酒否?”
閆三兒圓眼珠一瞪,一樣脖子幹了一大口,臉色通紅的道:“好漢子怎能不喝酒!”
他從混跡**,沒少偷喝嫖客的酒,所以對酒並不陌生。
“好一個好漢子,幹!”衛霍也端起酒碗,口中著幹卻隻是大口喝了一下。他雖然好酒,可自從進入大秦軍隊,身為軍官之後,很有節製,從不貪酒。
“聽李公子剛才的話,兩位莫非是為皇上效力的?”劉墨問道
李劍點點頭,道:“我們是三川郡王賁將軍麾下的卒,被派回來送信的跑腿兵而已。”
“大丈夫,就是要從兵一步一步積攢軍功,封侯裂地,那才是男兒應該走的道路。我一個儒生,這輩子是沒機會立下軍功嘍。”劉墨先還士氣高昂,但到最後竟然有點悲涼。
四個人邊吃邊談,竟然越聊越是投機。
講到興高采烈處,閆三兒一拍大腿,狠狠抿了一口酒道:“我聽先人有俞伯牙、鍾子期的故事。不如我們幾個效仿古人,結為異姓兄弟罷了。”
他這話出來,眾人一寂。
李劍不動聲色,倒是衛霍和劉墨對視了一眼。雖然劉墨和李劍談起前方戰事,分析的頭頭是道,顯得頗有才能,但畢竟李劍是真正的鹹陽貴族。劉墨再不拘節,也不好和一個貴族公子結拜的事兒,這有些攀附權貴的感覺。硬骨頭的知識分子向來不屑於這樣做,除非權貴一方主動迎合。
衛霍雖然和李劍一路稱兄道弟,但道結為異姓兄弟,他還是覺得和李劍不是同一層次。
隻有閆三兒看似冒失的出了話,之後也默不作聲。
看到三人冷場,李劍知道是自己身份讓他們有所顧忌。他歎息了一聲,道:“我李劍就隻是李劍,兵卒一個。今日有幸能遇到劉墨兄弟和閆三兒兄弟,承蒙不棄,我們就是異姓兄弟。”
看到李劍絲毫沒有貴公子的架子,劉墨臉上率先露出笑容,閆三兒則朝樓下二大聲喊道:“給我們哥兒幾個備上香案。”
百家樓今日空無一人,二很快就把香案準備妥帖。
真到了磕頭結拜的時候,閆三兒卻沒了歡實勁兒,諾諾的站在後麵。
“你怎麼了,快些過來。”衛霍催促他道。
閆三兒看著三人,低聲道:“我不過是嗅香樓一個雜種,和你們結拜實在是有些高攀,欠妥當,欠妥當。”
“放你娘的屁!”衛霍怒罵道:“你他娘的別扭扭捏捏跟個姑娘似的,男子漢大丈夫講究的是義氣,不問出處。”
“對,我們兄弟磕頭為的是義氣,不問出處。”李劍重複,借著道:“磕頭之後,你娘就是我娘,今後可不許互相罵娘。”
幾人聽了這話,頓時笑了起來,閆三兒造成的尷尬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