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過神來,淚水已經模糊了整個眼眶。我撕心裂肺的撲到小辛身邊,捧起他血肉模糊的臉。
“小辛!小辛!小辛,你快點醒過來!我是慕慕啊!我是慕慕!”我用力拍著他的臉,眼淚灑在他臉上,稀釋了幹凅發黑的血跡,“我是慕慕啊!我是慕慕!小辛!”
小辛沒有回答我,閉著眼睛,安靜又美好的像一個熟睡的嬰兒。
巨大的恐懼裝飾起半黑夜的背景,我絕望又無力的嘶喊,點綴著詭異的貓頭鷹的咿呀。
“小辛,你不要死!我帶你回家!”我抹掉臉上的淚水,扶起小辛。將他的雙臂搭在我胸前,蹲下身,使勁背起小辛。
步履很艱難。
“小辛,再撐一下,再撐一下就到家了!我給你請最好的大夫!”我咬著牙,舔去嘴邊的淚水,“該死!該死!怎麼還不到!”
突然感覺肩頭有一陣摩挲,接著小辛微弱的沉吟飄進了耳蝸,“慕慕,你找到我了嗎?”
我以為是幻覺,我急急的確認,“小辛?小辛你醒了嗎?”
“慕慕,你找到我了。嗬嗬,那我就原諒你……”
胸口像是刺入了一把尖銳而鋒利的小匕首,它們冷冽的寒氣停滯了跳動的心髒。無聲而油裏的疼痛。劇痛。
“小辛,對不起……”我的眼眶哭的發燙,快要燃裂了……
“慕慕,不要哭了……能快點帶我回家嗎?我好冷……”
“好!好!”我加快了腳步,“小辛,堅持一下,我們快到了!”
心頭另一端的牽掛,正悄無聲息的被黑暗吞沒。再吞沒……
“快把書卷交出來!”領頭大漢的刀鋒架在葉尋的脖子上,隱隱滲出了血漬。
葉尋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你覺得我會給你嗎?”
“不交?”大漢粗眉一橫,“我這刀鋒可不長眼。”
“是嗎?”葉尋笑意濃濃。他瞥了一眼手邊的爐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別耍花樣!”刀鋒貼緊了他的脖頸。
葉尋悄悄伸出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摸進灶台,順勢抽出一根未滅的柴火,朝大漢揮去。
大漢一個措手不及,燙傷了手臂。
“混蛋!”大漢氣急敗壞的衝上前,剛想了結了葉尋的性命,卻被一個棕衣手下拉住了。
手下在大漢耳邊嘀咕了幾句,大漢恍然大悟般的會意點點頭。
“走!”大漢獰笑了幾聲,“小書生,趕快想好臨終遺言吧。”
尤幫的人馬跟著大漢撤出了鋪子,葉尋的心卻沒有放下。尤幫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絕對不可能!
“給我點火!”鋪外傳來大漢的怒喝,“把鋪子四周都出口都堵住!別讓書生溜走了!”
葉尋淡然的笑了笑,“是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他望了一眼已經被封死的窗外,“蓉兒,小辛,對不起,我沒守護好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