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慘烈大捷(1 / 2)

在一輛弩車瘋狂舉動的帶動下,蒙軍上千輛戰車先後投入了進攻,向金軍陣列猛撲過去。數萬金軍猝不及防,被這驚天動地的狂潮瞬間衝垮了,如同堅硬的岩石分崩離析。

這時,蒙軍中軍戰鼓終於響起來了,一聲又一聲,越來越快,直如疾風暴雨一般。戰旗獵獵,戰鼓轟鳴,史天倪終於從最初的錯愕中驚醒過來,看清了這是千載難逢的戰機,他毫不猶豫的下令全線進攻。蒙軍步兵方陣也出動了,緊隨在戰車之後。20個千人隊方陣,在寬達10餘裏的戰線上,奮勇向前,如牆而進。中軍大旗,高高飄揚,在進攻陣列中若隱若現,蒙軍大將史天倪親自上陣了!

金軍已經不成隊列,潰不成軍,一片大亂。獨吉思忠大聲命令親衛部隊衝上去,堵住敗兵,但是發了狂的數萬大軍,不是他幾千騎兵就可以堵住的。這些騎兵在敗兵中亂殺亂砍,縱馬踩踏,但是很快就被敗兵的狂潮淹沒了。憤怒的步兵們,把這些平日裏不可一世的皇帝親兵從馬上扯下來,亂踩亂打。

終於,獨吉思忠意識到,他打敗了,他已經失敗了,無可挽回了。他把皇上的5萬精兵葬送在了盧溝河畔!可是他怎麼輸的,他怎麼也弄不明白,難道就是因為一輛發瘋的弩車?!他哪兒做錯了?難道是天亡大金不成!絕望的淚水順著麵頰流在臉上,和著汗水淌在他花白的胡子上,落到地下。什麼英雄一世,力挽狂瀾,文韜武略,什麼中都安危,男兒榮耀,青史留名,都成了泡影。生命,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摘掉鐵盔,解開胸甲襻索,把盔甲一件件仍在地上。他拔出寶劍,用野獸一樣的聲音嘶喊:“直使司重騎兵何在?!阿骨打的子孫何在?!”身後傳來稀稀落落的應答聲。他的女真重騎兵猛則猛矣,不過太嬌貴了,一次突擊的距離不過數百步,而且衝一次半天緩不上勁兒來,人和牲口的消耗都太大了,起碼2千重騎現在根本使不上力。在敗兵的狂潮中,他的重騎兵也被衝的稀稀拉拉,跟在他身邊的,還剩下不到2千騎。

獨吉思忠管不了這麼多了,他長劍一指蒙軍方向,大喊道:“女真的孩兒們!跟我上啊!殺敵啊!”他催動坐騎,一馬當先向蒙軍衝去。後麵一千多鐵甲重騎兵,跟著他們的統帥義無反顧的向敵人衝去,鐵蹄踏過敗兵,迎著洶湧而來的戰車,揚起漫天的塵沙。

史天賻覺得一切就像夢幻一樣。看著金軍的勁頭,弄不好這會是一場烈日下的持久戰,沒個十天半月分不出勝負。但是李郭三的弩車衝鋒,竟然帶動了蒙軍的全麵反攻,打的敵人措手不及,瞬間潰敗了。血,湧上了他的頭腦,他也不管什麼命令了,縱身跳上了一輛輜重車,向著金軍猛衝過去。

他揮舞著一杆長矛,和車上的一個親兵奮勇衝殺,殺的金軍鬼哭狼嚎,丟盔棄甲,四散奔逃。蒙軍戰車緊追不舍,碾壓逃敵。

突然,對麵金鼓大作,煙塵大起。一股狂飆衝他們直撲而來,金鐵鏗鏘,馬蹄沉重,如同鼓槌重擊在人的心上。

是重騎兵!

史天賻見識過金軍重騎兵的厲害,他大聲喊叫著,呼喚附近車輛向他靠攏,試圖列成密集陣勢。但是在人喊馬嘶的戰場上,他的聲音近在咫尺都難以聽見,他總共隻召喚來3輛戰車。奔馳中,4輛戰車逐漸排成一線,迎著女真重騎兵衝去。其他車兵,也意識到了危險正在逼近,自動靠攏,結成鬆散的戰鬥隊形。一些弩車開始向重騎兵方向猛烈射擊,試圖遏製敵軍重裝部隊的衝鋒勢頭。

塵土中衝出一條翻滾扭動的鋼鐵黑龍,猛然出現在殺的興起的蒙軍麵前。當重騎兵衝出煙塵的時候,離史天賻的戰車隻有不到50步了,至少10餘騎呐喊著直撲史天賻,猛如泰山壓頂一般。史天賻對馭手大喝:“迎上去!衝他!”50步的距離,對於迎麵高速衝鋒的騎兵和車兵來說,隻有幾秒的時間,車長就算是想閃避也不可能。

戰車隊和重騎兵就是這麼直直的迎麵撞上去,鐵馬麵碰鐵馬麵,長矛碰鐵甲,厚木碰馬骨,數噸鋼鐵重木帶著巨大的勢能轟然相撞。一聲驚天巨響,夾雜著馬的哀鳴,人的狂吼。有的馬頭互相撞的粉碎,有的奔騰戰馬被直接撞翻,轅馬被撞的跪倒在地。綁在馬上的鐵甲騎士,甚至繃斷鐵鏈直飛過史天賻頭頂,堅固無比的戰車瞬間散架,一輛車直接翻倒,把車上和附近的幾個蒙軍士兵全部砸死。

受到巨大撞擊的蒙軍士兵全部震倒在歪斜的車廂裏,但是好歹有戰車的防護,傷亡不多。金軍重騎兵人馬大部撞死,活著的也都摔斷了骨頭,沉重的鐵甲下,根本就站不起來。史天賻被震倒,甩出車廂幾丈遠,摔的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才站起來。塵土飛揚中,迎麵一個老將正高舉寶劍,嘶吼著向他衝過來,人如虎,馬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