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梁,我聽說金國中都有一種炮,一聲巨響,能轟殺10幾個人。咱們不能光為登州生產刀槍櫓盾,鎧甲營帳,提供糧食、布匹和兵員,咱們自己也需要加強防禦。我們倒是擠出了點水泥,修建了長牆關口,可是光守在牆後麵不行。如果在咱們益都四周的山地和長牆、城防濠後麵上架設幾百門大炮,才是真正的固若金湯啊。”楊妙真一邊用茶筅調製茶湯,一邊和巴根台商量益都的城防問題。
秋收結束,冬小麥也已經播種。化肥的應用使糧食產量成倍的提高,巴根台在享受了辛成老漢一頓豐盛的酒肉之後,益都的糧食問題第一次讓巴根台揪著的心有些放鬆。益都,開始有餘力支援登州,為紅襖軍提供各類戰略物資。登州楊安的實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山東紅襖軍已經不再是一幫手持棍棒鋤頭的烏合之眾了。
隨著益都經濟條件的改善,大部分人家都開始飲茶,鬥茶之風和南朝臨安無異。楊妙真就是茶道的高手,巴根台有點閑工夫就到楊妙真宅邸飲茶,雖然和800年後的茶差別很大,但是也能重溫21世紀的感覺。他們一邊飲茶,一邊聊天商議,很多大事其實就是這麼聊著聊著就定下來了。
今天楊妙真忽然提到了大炮,這讓巴根台嚇了一大跳。益都的防禦確實薄弱,楊妙真的憂慮確實不是杞人憂天,誰能保證楊安永遠戰無不勝?益都終究不是世外桃源,這天下亂世,又有哪個地方永遠不受攻擊。
但是巴根台實在不願用熱武器武裝益都,螺山荒嶺上的衝天大火,上京花道的空中屠殺,是巴根台心中永遠的噩夢,熱武器對人類的屠戮沒有人比巴根台更清楚。即使是為了益都的安全,他也不願意這樣瘋狂殺人,他的心早已遠離了戰火硝煙。
他沉吟半響,說道:“四姐啊,以我們益都現在的工業能力,研製大炮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天下洶洶,金人、蒙古人、宋人幾百萬大軍混戰不休,各地軍閥割據,少則數千,多則數十萬。我們益都就是個彈丸之地,就是有幾百門大炮,又怎麼能保證益都的安全,我們能擋住千千萬萬向我們湧來的敵人麼?”
楊妙真憂慮的說道:“是啊,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不幸生在戰亂年間,難道就沒有辦法自保了麼?”
巴根台說道:“辦法自然是有的,但是不一定是武力。還有比殺人的刀矛更強大的力量。”
楊妙真好奇的問道:“哦?那是什麼東西呢?”
巴根台堅定的說道:“是錢!”
楊妙真不解的看著他,問道:“錢?我們有大量錢貨,又沒有武力自保,如孩童持千金行於鬧事,那不更危險麼?”
巴根台說道:“錢有可能成為危險之源,但是也可能成為安全之源,看我們怎麼用。現在天下大亂,各地豪強最缺的是什麼?是錢糧,無錢無糧,他們拿什麼養兵自保?拿什麼爭雄四方?我們把他們的利益和益都的利益綁在一起,他們就不會對我們動手。
而這個連接利益的紐帶,就是錢。他們的錢,存在我們這裏,我們給他們利息,讓他們的錢再生錢。我們的錢,貸給他們收取利息,他們再來我們這裏買東西,接著掙他們的錢。他們毀掉我們,他們的錢還能再生錢麼?毀掉我們,他們還能去哪裏買到又便宜又好的貨物?沒有錢和物資,這些軍閥又如何生存?
所以,我們要在亂世之中活下去,就必須要成立我們益都的中央銀行。掌握了金錢,就掌握了比大炮更強大的力量。”
巴根台的話讓楊妙真又明白又困惑,她問道:“倒是這麼個理,可是什麼是銀行呐?”
巴根台說道:“銀行就是百姓存錢和借貸的買賣。”
楊妙真點點頭,說道:“那就是票號了?”
巴根台說道:“是票號,但是我們要成為發行錢幣的票號。四姐你看,我們現在和人做生意,都是拿貨換貨,很不方便。將來我們的大宗交易會越來越多,總不能每次我們采購東西,都帶著大批的水泥鋼筋糧食布匹,到人家地頭上買吧。別人也不方便啊,人家想買我們的東西,難道還能趕著牛羊,坐著海船和我們交換?
所以,就要用錢幣,有了錢幣,就可以很方便的買賣啊。沒有錢幣,我們益都自己民間的交易也不方便,連個商號都沒法開,沒那麼大的庫房啊。現在,咱們益都人都有了點餘糧,生活富裕了很多,有了東西就要買賣交換,沒有錢幣,咱們自己都麻煩啊。”
楊妙真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成立中央銀行,自己鑄造銅錢?可是我們哪裏有那麼多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