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嵐撫摸著兒子,淚水淌到了巴根台的臉上,她說道:“成敗自有長生天安排,你拚盡了全力,不管在哪裏,不管多麼艱難困苦你都沒有忘記我們草原的律法,沒有忘記心中的善良,這就足夠了。
你的英名傳遍了草原,每一個鄉親屬民都為你而驕傲,阿媽也為你驕傲。不管大汗怎麼責罰你,你都是我們忽速禿失圖的驕傲,是巴爾虎草原的驕傲,也是巴彥淖爾草原的驕傲。你放心去吧,阿媽就在氈房裏等著你,我們一起去荒山流浪也沒什麼,長生天保佑問心無愧的人。”
珠嵐阿媽接著一一向巴根台介紹蘇勒哈爾的妻子、兒子、女兒,那日鬆的次妻和3個兒子。然後問道:“你旁邊的女人是誰,是你的妻子麼?為什麼不和阿媽說話。”
海春聽不明白蒙古語,納爾丁向她解釋珠嵐阿媽的話,海春羞的漲紅了臉。巴根台說道:“她是我的紅顏知己,但不是我的妻子。”
珠嵐阿媽說道:“娶她做妻子吧,隻要有女人和孩子,就會有羊群,就會有希望。烏爾罕在天上看著你呐,不要讓她傷心失望。”
接著,珠嵐阿媽取下手腕上的金鐲,拉過海春套在她手上,渾濁的眼睛看著海春問她:“你願意做我兒巴根台的妻子麼?”屬民部眾都大聲的歡呼起來,海春羞的滿麵通紅,卻無處躲藏。巴根台的心感覺一陣溫暖,是啊,隻要活著,隻要有女人和孩子,就有希望。
納爾丁走到巴根台身邊,扶他起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諾顏,我們不能再耽擱了。”
嘎爾迪來到珠嵐麵前,說道:“珠嵐阿媽,我是嘎爾迪,其木格日日想念你們呐。”
珠嵐說道:“是嘎爾迪台吉啊,現在是巴爾虎的百戶官了吧,應該叫你嘎爾迪諾顏了。孩子們都好嗎?這麼久了也不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真想念他們啊。”
嘎爾迪說:“孩子們都健康強壯,其木格說來年母羊生羔的季節就帶著孩子來看你們。但是現在我們要走了,大汗有令,命我們限期趕到萬裏之外的大汗斡爾朵,我們沒法再耽擱了。”
珠嵐阿媽示意取過馬奶酒,她舀出一瓢酒灑向天空,象送行出征的將士一樣為他們送行。隊伍整裝出發了,納爾丁扶巴根台上馬,巴根台戰馬盤旋,久久的望著母親和鄉親們,不忍離去。
老額吉給了他希望,給了他勇氣,不管長生天怎麼安排他的命運,他都會高昂著頭迎戰。
烏恩飛奔過來大喊:“巴根台大伯!帶我走吧,我要當特種兵。”
巴根台的戰馬長嘶一聲人立起來,他大聲說道:“等你長大了,大伯會教給你科學知識,使你比特種兵更強大!”
隊伍離開了巴彥淖爾草原,沿著黃河大幾字的沙漠邊緣西行,然後南下。賀蘭山東麓那塊水草豐美的土地,就是西夏都城中興府,蒙古大軍把這座偉大的城市圍的水泄不通。
那日鬆指揮特種兵工兵部隊建造了巨大的拋石機,晝夜不停的轟擊中興府的城牆,蒙古人稱拋石機為回回炮。
蒙古阿勒斤赤邏騎早就向那日鬆稟報,嘎爾迪、巴根台等到了城外大路,那日鬆連忙跑出大帳,特倫敖都、烏其恩、兀良哈台、吉日格勒、也速兀格、剌不都恩等特種兵將領早就聽到了消息,都要麵見老長官。
但是巴根台的隊伍已經南下了,納爾丁等候在路邊,大聲說道:“我是巴根台諾顏的那可兒納爾丁,巴根台諾顏命我向諸位傳話:十年不見,思念不已。但是大汗傳召緊急,僥幸不死,必到軍中與各位相見。”
諸將頗為失望,兀良哈台說道:“那日鬆大叔,我陪阿爸去麵見大汗吧。”
那日鬆說道:“軍情緊急,我們不能擅離職守。你巴根台阿爸忠誠善良,為我們蒙古立下了無數功勳,大汗英明,不會嚴厲處罰他的,我們一定還有相見之日。”
說著,他取過一袋馬奶酒,喝了一大口,又用銀碗倒了一碗,遞給納爾丁說道:“我們都是巴根台諾顏的生死弟兄,既然巴根台諾顏已經走了,那麼就請你代他飲一口我們的馬奶酒吧,長生天保佑他平安。”
納爾丁單膝跪地,雙手接過酒碗,右手沾酒向天灑了三滴,然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