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根台趕到大軍後衛的時候,兀良哈台已經把大諾顏一家送上了飛艇,早已過河了。巴根台忐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他的那可兒把幾個百戶官叫到他馬前。他大聲下令:“昨天河水暴漲了3尺,現在情況萬分危急,隨時有泛濫的可能,必須要馬上過河。現在我命令,把馬匹和牛群、駱駝這些大牲口趕到一起,急速趕往渡口,把勒勒車和羊群一律丟棄,立即執行!”
幾個百戶見巴根台諾顏神色嚴峻,哪敢遲疑,立即下去布置。巴根台立馬在河岸上,遠處傳來嘈雜的傳令聲,牧人們從勒勒車上解下牛馬,遺棄了一切不能迅速移動的東西。鞭子揮舞的啪啪亂響,人喊馬嘶,牛羊驚恐的叫個不停,婦人孩子哭聲大作,一切都亂做一團。
巴根台無奈的搖搖頭,到底和特種部隊的令行禁止不能比啊。幾個老奴死也不願丟棄勒勒車上的財物,無論百戶如何勸阻,死死抱著車轅痛哭。巴根台忍耐不住,縱馬馳入,一邊揮鞭猛抽那幾個老者,一邊大聲喝罵:“敢不遵我命令者,殺無赦!快滾!要死也死到河對岸去!”
幾個老頭在巴根台的威嚇之下終於放開了車轅,哭哭啼啼的爬上馬背,向東奔去。巴根台連踢帶打,一邊大聲喝罵,在浩浩蕩蕩的人畜大軍中往來馳騁,終於把人畜彙集成一股洪流,向渡口蜂擁湧去,揚起漫天的塵沙。
不一刻,人畜趕到了渡口,那日鬆率領數十個特種兵正焦急的等待。見巴根台領著最後的一批人畜趕到,特種兵們立即趕來幫忙,引導著大批畜群過河。河水已經快漲到浮橋的橋麵上了,眾人趕著牲口大聲吆喝,不時有牲口失足掉到河水裏,哀鳴著被湍急的河水衝走。眾人不管不顧,隻管奮力向前。
那日鬆立馬在橋頭大聲的喝叫:“快!快!衝過去!不要在對岸停留,河水馬上就要泛濫,想活命就快跑!”
最後一頭牛奔過橋的時候,乞沐爾合河南岸就隻剩下了巴根台和那日鬆兩安達。二人對視一眼,回頭瞭望,河南岸到處是遺棄的羊群和車輛。那日鬆說道:“安達,走吧,隻要人在,財物我們總會掙回來的。”
巴根台歎了口氣,說道:“損失不小啊,我都無顏見大諾顏了。”
那日鬆不再說話,狠狠的抽了天馬一鞭子,天馬長嘶一聲衝過橋頭,那日鬆隨後跟上。二人打馬揚鞭,追上了前麵的人畜隊伍,大聲的催促趕路。身後的河水奔騰咆哮,有如雷鳴,遠遠的都能聽見。
隊伍奔出沒有20裏,隻聽得身後天崩地裂的一聲巨響,乞沐爾合河終於崩潰了。河水奔騰肆虐,以雷霆萬鈞之勢淹沒了沿途的一切。
眾人膽戰心驚,瘋狂的揮鞭疾馳,洪水就在身後追趕,哪個敢懈怠。一直跑出了40多裏,身後的水聲才逐漸弱了下去,部眾才喘了口氣。誰都知道,如果不是巴根台和那日鬆的堅決果斷,後衛這幾百號牧人肯定就交待在洪水裏了。所有的人,看這兩個貴人的目光都充滿了感激和崇敬,這是救命之恩啊。
遠遠的,海春帶著納爾丁、黃凱等快馬趕來,看到巴根台等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巴根台對那日鬆說道:“你帶著特種部隊繼續斷後,我去前麵看看。”
那日鬆說道:“你去吧,這裏交給我。”
巴根台點點頭,帶著海春等向前趕去,轉場大軍都知道了乞沐爾合神發怒了,見巴根台等很多人都出言詢問。巴根台隻對失吉忽禿忽說了一句:“損失了一些財物,沒有人員傷亡。”失吉忽禿忽點點頭,拍了拍巴根台的肩膀,沒有說話。
他趕到自己的屬民隊伍,瑪蒂法從勒勒車上爬下來,緊緊的抱住了他。海春和托婭麵色極為難看,到現在為止,巴根台還沒有抱過她們,更不要說這麼激情四溢的擁抱。所有的屬民都知道了,在過去的一天他們二人一定發生了什麼。遠處不知什麼人,唱起了憂傷的長調:
漂亮的善跑的我的黑駿馬呦
栓在那門外的榆木的車上
善良的好心的我的妹妹呦
嫁到了山外的那遙遠的地方
走過了一口叫做哈菜的井呦
那井的台上沒有水桶和水槽
路過了兩家當作艾勒的帳篷
那家人裏沒有我思念的妹妹
向一個牧羊的人打聽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