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根台已經從最初的狂怒中冷靜下來,她無非就是一枚棋子,毫無反抗命運的能力。無法戰勝對手,卻拿一個被利用的人泄憤,算什麼好漢!唉,算了吧,留她一命吧,我又何嚐不是他們博弈中的一顆棋子。再往深裏想,三王爺和大諾顏,又何嚐不是那些野心家的棋子。
“查!阿爸,不查出幕後黑手,大諾顏的嫌疑就永遠洗不清。我就不信他們有三頭六臂,能逃脫特種兵的追查!”兀良哈台憤憤的說道。
那日鬆搖頭說道:“不!這個事情疑點太多,內幕太深,深入下去對我們不利,更不利於黃金家族的團結。”
兀良哈台懊惱的一甩手,說道:“那日鬆大叔你總是膽小怕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們忍氣吞聲隻會讓惡人逍遙法外。”
巴根台陰鬱的說道:“你那日鬆大叔說的對,這不是膽小怕事,是維護大局。那日鬆安達,你就負責調查這次刺殺事件吧,結案要讓各方都過的去。你們也不能光圍著我轉,兀良哈台,你和努桑哈要暗中幫助察罕諾顏做好警戒工作。這裏危機四伏,誰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凶險的事情。”
“是!長官!”
回到巴根台的大帳,蘇勒哈爾正陪著拔都王爺說話。巴根台傷重,那日鬆和兀良哈台搬了把大椅讓他坐下。對拔都殿下,巴根台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是最堅定的拖雷派。出了這種事情,斷送了大諾顏的汗位,難道還能從他嘴裏聽到什麼好話?
“昨天晚上,大諾顏分別找我和斡赤斤王爺談了。現在這種情況,看來我也隻能支持窩闊台王爺了。如果我所料不錯,斡赤斤王爺也隻能支持他。你這個蠢貨,你為什麼不保護好大諾顏!為這麼可笑的事情丟掉汗位,你難辭其咎!”拔都王爺的臉陰沉的像不爾罕山上的迷霧。
巴根台強忍傷痛,起身單膝跪地行禮,說道:“殿下,出了這樣的事情,責任都在我一人。我請求跟你去欽察作戰吧,讓我去打突厥蠻,不裏阿爾人,撒哈辛人,斡羅思人,打誰都行!我隻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給大諾顏帶來的麻煩太多了。”
“胡說!”拔都勃然大怒,把手中的銀碗直接扔到地上,碗中的奶茶濺的一地都是。“大諾顏最艱難的時候,你居然敢離開他身邊,難道你忘了先可汗的囑托麼?!你這個蠢貨!”
他看了一眼那日鬆等人,指著大帳內的奴隸和親衛喝道:“你們都給我出去!我和巴根台有話說!”那日鬆一言不發,揮手命諸人退下。
拔都走到巴根台麵前,低下頭盯著巴根台的眼睛,陰森森的說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你是成吉思汗的士兵!是拖雷大諾顏的戰士!這是長生天降臨給你的使命,你就是死,也得給我死在大斡爾朵!難道你敢違抗麼?”
拔都的口氣和著唾沫星子噴到巴根台的臉上,巴根台隻能低頭不語。
良久,拔都才坐下,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你以為事情就結束了麼?你想的太簡單了,事情剛剛開始。窩闊台王爺即便是繼承了汗位,他要做什麼,沒有大諾顏的支持,就什麼也做不成。你想,他背後那個惡毒的婆娘能容忍這個局麵麼?他們能使用這麼卑鄙的手段謀取汗位,他們就同樣會使用卑鄙的手段除掉他們權力路上的絆腳石!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巴根台驚恐的抬起頭,看著拔都說道:“不可能!黃金家族絕不會自相殘殺!”
“蠢貨!你以為權力是那麼容易得到的麼?哪個權力背後沒有無數條人命?現在大諾顏正在和窩闊台王爺談條件,大諾顏擁戴窩闊台王爺是有條件的。
首先要擴大和穩固阿姆河行省的公共領地,派大諾顏部將綽爾馬罕率軍三萬,徹底平定劄蘭丁,如果有可能的話,相機攻取巴格達和小亞細亞,占領整個大食和小亞細亞地區,建立蒙哥或者忽必烈殿下的兀魯斯。
其次,要派闊闊台和速阿歹率軍三萬,助我攻取德爾河流域,完成朮赤大王爺的未竟心願。如果一切順利,窩闊台王爺要助我攻占整個斡羅思地區,建立我自己的金帳汗國。
我想,現在這個形勢,由不得窩闊台王爺不答應。但是他背後那個惡毒婦人一定不滿意,她一定不希望她那個陰險的兒子貴由,繼承一個號令不出大斡爾朵的汗位。那女人瘋了,不知道哪個邪靈控製了她的心,她要除掉大諾顏難道是不可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