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令!”帳外的那可兒大聲喝問。
“巴塔赤汗!”黑暗中傳來那日鬆低沉的聲音。特種部隊一般白天的口令一般是草原地名,夜晚的口令是蒙古先祖之一。
巴根台正和海春在軍帳內閑談,那日鬆挑簾進賬,一屁股坐下。海春趕緊去倒奶茶,特種部隊專用的蜂窩煤鐵爐子上,奶茶什麼時候都是熱的。
整個夏天,巴根台都在曲鄰居山整合炮兵部隊,研製裝備,那日鬆主持特種部隊日常工作。沒有特殊情況,那日鬆都會趕幾十裏的路,來到炮兵訓練基地和巴根台商議事情。有的時候無事可議,就一起坐一會兒聊聊天。
海春奉上奶茶,坐在兩安達身邊作陪,他們商議事情從不背著海春,有時候提出的意見還很中肯。海春也是戰陣上廝殺出來的,多年的曆練更加成熟了。學校的營帳也紮在曲鄰居山,海春接替了瑪蒂法全麵負責學校的教育工作,天天陪伴巴根台出入軍營、學校和加工車間,很受學生們和軍隊尊敬。
特種部隊越來越成為教育、研發、生產和作戰的統一體,巴根台的特種部隊參謀本部在哪裏,這些附屬機構的營帳就在哪裏。
那日鬆喝了口奶茶,說道:“我準備把炮兵部隊交給蒙哥殿下指揮,這麼強大的軍隊不是人臣應該掌握的,我們兄弟要讓黃金家族放心。”
海春說道:“索性把空勤部隊也一並交給蒙哥殿下,由他統一指揮。”
巴根台點點頭,說道:“嗯,你們考慮的周全,讓黃金家族放心也是忠誠。這1年多來蒙哥殿下在特種部隊表現很好,已經具備一定指揮能力了,專業上不成問題。烏其恩和兀良哈台久經戰陣,忠勇善戰,有他們輔佐殿下,我也放心。”
那日鬆說道:“好,那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宣布命令。”
三個人喝著奶茶,陷入了沉默。良久,那日鬆說道:“草原的風涼了,山外麵的牧人開始打牧草了。”
巴根台說道:“我猜,馬匹上完最後一道秋膘,大汗就要率軍出征了吧。”
海春說道:“大哥,我跟你們出征吧,有兩年多沒有聞到戰場的氣味了。”
巴根台說道:“那個時候是沒有辦法,現在我們有條件了,怎麼還能讓你上陣呢?我們打死打生,不就是為了讓你們不再過那種日子麼?何況特種部隊不允許女眷隨軍作戰,這是我製定的軍規,我自己豈能違反。”
那日鬆說道:“安達說的對,草原上更需要夫人。那麼多牛羊屬民,你讓托婭一個人怎麼照顧的過來,這些學校,工坊也離不了人。”
海春說道:“自從你研製迫擊炮,組建炮兵部隊,你已經遇到兩次意外爆炸,差點丟了性命。這幾個月炮兵出了多少事故,死傷好幾個人了,你讓我怎麼放心。”
巴根台笑道:“我的海春怎麼也婆婆媽媽起來,放心吧,咱們的大炮已經定型了,安全的很,你看這一個月還有事故麼?”
海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你向我保證,不再親自上陣廝殺了。你是一方大將,豈能總是衝鋒在前。”
巴根台笑道:“好好好,自當聽從夫人命令。”
又閑聊了一會兒,那日鬆起身告辭。這一夜,海春的熱情如火山一般,索要一次又一次,口中迷亂的呻吟:“給我一個孩子,給我一個孩子!”
半個月之後,拖雷大諾顏的傳令兵送來命令。命令特種部隊立即拔營,向折折運都山北麓,桑沽爾河西岸的曲雕阿蘭草原集結。
窩闊台汗二年(1230年)秋七月 賽音山達
“沙暴來啦!全體臥倒!”巴根台大聲命令部隊。
狂風卷集著幾米高的黃沙,從北麵的地平線如同海潮一樣向大軍翻滾而來。一時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對麵不見人,風沙肆虐,如無數猛獸從天而降,怒吼咆哮。
窩闊台汗二年7月,蒙古南征大軍在曲雕阿蘭祭天之後陸續出發,10餘萬大軍兵分兩路橫越沙漠。一路由木鄰站道西趨西夏故地,由靈州過內長城,然後沿著長城內側向慶陽方向前進,支援關中作戰。主力由木鄰站道跨過沙漠,直奔西京大同,準備由此南下河東,進攻黃河北岸的金軍。
拖雷大諾顏率領他自己的1萬怯薛軍和2千餘特種部隊為蒙古大汗前鋒。大軍行進到賽音山達地區,天氣驟變,巴根台的鼻子比狼還靈敏,早就聞到了沙暴的氣味。他立即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大車圍在外圍,把人員、羊馬牲畜和物資圍在內層,希望抵擋住狂沙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