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想的明白,不再濫殺人了,現在我也明白了。我從此不再為仇恨殺人,這是最沒有意義的殺人,我平生最恨武仙,但是如果現在武仙站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殺他了。不是他不該死,而是我不願自己為了愚蠢的仇怨殺人。往者已矣,喝了這碗酒,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我們的恩怨就此揭過吧。賈瑀大兄在天有靈,會高興的,人啊,不能總活在過去。”
他看著張柔,舉起酒碗一飲而盡,把酒碗丟在地上摔的粉碎。然後站起身來,看也不看張柔一眼,大踏步離開了。
5月,大軍出居庸關,經張家口進入草原。而蒙古大汗窩闊台,卻病了。早在春天,窩闊台就有輕微的風寒,但是戰事緊張,窩闊台強撐病體,不敢倒下。現在夏天來了,炎熱的天氣,加上大事已定,他心裏一鬆,徹底病倒了。
拖雷大諾顏日夜隨侍在大汗身邊。為了穩定軍心,他和耶律楚材、巴根台等重臣商量,封鎖了消息,一切命令都是大諾顏以窩闊台大汗的名義發出。同時飛報了官山的窩闊台大妃乃馬真氏,讓她在官山做好準備。
蒙古諸將紛紛回到自己的封地,隻有窩闊台大汗和拖雷大諾顏的怯薛軍在身邊。大軍日夜兼程,終於在6月初趕到了官山九十九泉避暑之地。但是窩闊台大汗的病勢已經很沉重了,忽冷忽熱,周期性發作,口鼻皰疹,經常陷入昏迷,非常凶險。
據巴根台推斷,這應該是瘧疾,在沒有奎寧和各種抗生素的時代,他對這種病也是束手無策,一切隻能看窩闊台大汗的體質了。
窩闊台大汗的幾個兒子都不住身邊,乃馬真可敦在大斡爾朵照料,日夜哭泣。她不信任諸必闍赤,大諾顏和巴根台就更別提了,凡是都隻和耶律楚材商議。整個官山營地,籠罩著一片淒淒慘慘,到了這個地步,是誰也瞞不住了,紙裏終究包不住火。
乃馬真可敦唯一能做的,就是請各種教士、和尚、阿訇、薩滿、道士等各族異人做法,大帳裏每日煙霧繚繞,鬼氣森森。巴根台暗自搖頭,窩闊台大汗本身就身體虛弱,你把帳內空氣弄的如此汙濁,隻有更糟。可是又實在不好規勸,本來乃馬真妃不信任自己,話說多了,隻有讓她更疑心,他著急也沒有用啊。
巴根台陰鬱的問拖雷大諾顏:“殿下,大汗萬一有不測,你打算支持誰繼位新汗呢?”
拖雷說道:“除了貴由,還能有誰?雖然貴由身體不好,但是在汗兄諸子中他最年長,也最有威望。”
巴根台說道:“可是窩闊台大汗之意,他最愛的可是闊出殿下。貴由殿下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他要是繼承汗位,恐怕黃金家族內部又要起紛爭啊。起碼拔都殿下第一個不同意,蒙哥殿下也不喜歡貴由。”
拖雷說道:“如果貴由繼承不了汗位,闊出就更不行。他太年輕了,沒有立過戰功,別說拔都他們,就算是東道豬王也不會支持他。”
巴根台遲疑的說道:“要我說心裏話,除了大諾顏你,全蒙古還有誰有資格座在那個位置上?可是你又不願意,要是你有意汗位,幾年前就該是你。但是現在不同了,你繼承汗位順理成章,也沒有違反對成吉思汗的誓言。”
拖雷苦笑道:“可是我對窩闊台大汗也有誓言,我絕不會自己做蒙古大汗。”
巴根台說道:“如果大諾顏你實在不願意這個汗位,讓蒙哥殿下繼承汗位如何?”
拖雷怒道:“窩闊台大汗繼位那天你不在場麼?我當時如何說來?我絕不會擁立他人之子繼承汗位!這才幾年時間,你就要我違背誓言麼?你想擁立蒙哥,除非我死!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打蒙哥的主意,你就是不聽,你想害死我麼?還是想讓蒙古分裂,內鬥不休?!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這些。”
巴根台暗歎一聲,不敢再多說了,難道真的要支持貴由繼承汗位麼?別說自己,就算是其他黃金家族,真心擁護貴由的有幾個?而且他幾乎可以肯定,貴由和他那個狠毒的母親乃馬真可敦一定會對付大諾顏的,為了虛名而招致實禍,大諾顏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