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其實是個死結,西蒙古的資源和市場都控製在別人手裏,自然別人就有壓製你的資本,而你一點辦法都沒有。當這些西蒙古精英人物都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會場上陷入了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安,這種被人攥在的感覺可不是這些蒙古人習慣的。
拔都站起來,活動了活動腿腳。他的右腿還是落下了毛病,走路一瘸一拐的。不過多虧巴根台治療的及時,走路沒有問題,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終於,他停下腳步說道:“巴根台,你打什麼瞌睡啊,你有什麼想法說出來嘛。你是西蒙的眾人之長,現在是大家需要你的時候,怎麼好像你是外人似的。”
巴根台拿起行軍壺喝了一口水,說道:“經濟上,金融上,我是外行,我不想幹涉內行的工作。剛才我聽了半天,看來我們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困局,我們被人卡住了脖子,無法解脫。我是軍人,在這種情況下,我隻能想到我們的大炮和機槍,難道還有別的辦法麼?”
布魯海牙說道:“巴根台諾顏,這個自由貿易區可是你提出來的,難道你要用武力毀掉她麼?”
巴根台笑道:“我提出的自由貿易區不假,但是這個自由貿易區必須是我們主導下的自由貿易,而不是讓別人利用自由貿易卡我們的脖子,掠奪我們的技術,使我們衰敗貧窮的自由貿易。我們是草原上的狼群,不是任人宰割的黃羊,自由貿易的規則必須由我們來製定。”
拔都說道:“目前運河沒有修通,刻赤沒有建成,巴特爾級戰列艦還在船塢裏。我們就算是想動用武力,也力不從心啊。”
巴根台說道:“是的,所以在現在這個階段,我們隻能隱忍。一些低端技術可以提供給他們,定價權力也可以讓給他們一部分,這些都是為了發展工業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但是這個代價不可能是永遠的,總有一天我們的大炮會頂到他們的腦門上,那個時候就必須要修訂條約了,那才是真正我們要的條約。”
布魯海牙問道:“那我們現在能幹些什麼?就讓別人予取予求?”
巴根台站起來,走到五萬分之一地圖前。看了好久,才說道:“誰說我們不能幹些什麼?我們今冬明春的戰略計劃拔都王爺早就說清楚了,就是要征服南俄羅斯,攻克基輔。那裏自古就是和君士坦丁堡貿易的重要節點,而且南俄羅斯自古就是歐洲的糧倉,富產煤鐵。控製住這裏,就等於一勞永逸的解決我們的糧食問題和煤鐵資源問題。所以,這個計劃是不能變的,但是我們並不等於不能做些別的事情。
在今年春天,春水暴漲,我們在離諾夫哥羅德20裏的地方放棄了。明年則不同,我們的內河艦隊更加強大。在我們圍攻基輔的同時,內河艦隊從奇斯托波爾出發,沿著伏爾加河轉道錫蒂河,在特維爾附近再轉入沃爾霍夫河,直插諾夫哥羅德,一舉攻克之。
隻要諾夫哥羅德公國在我們手裏,他們西麵的立窩尼亞人還能躲到哪裏去?他們隻能和我們簽訂城下之盟,我們可以保留他們一定的自治權,但是他們的礦山必須交給我們開發。在明年的夏秋之間,蒙古軍隊就要見到裏加灣的波濤!
至於威尼斯人,熱那亞人,他們都都有弱點。熱那亞人的弱點是克裏米亞,他們的貿易站就在我們的馬蹄之下,隻要我們願意,把他們趕出黑海是分分鍾的事情。即使是我們控製住第聶伯河和頓河,他們就得不到南俄羅斯的大宗糧食,他們再想用糧食左右歐洲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至於威尼斯人,他們的弱點在達爾馬提亞!這個地區百年前是屬於匈牙利的,是匈牙利王國在亞得裏亞海的窗口。威尼斯人為了獨霸亞得裏亞海,和匈牙利人進行了長期的戰爭,最終被威尼斯人所奪取。
我們征服了俄羅斯之後,下一步的動向要看威尼斯人的態度。如果他們試圖占我們的便宜,那麼我們就可能和匈牙利人結成盟友,向我們的匈牙利天主教朋友提供大批軍事物資,支持匈牙利重奪達爾馬提亞群島,和威尼斯開戰。誰說亞得裏亞海天生就是威尼斯人的?如果我們願意,這個貿易堡壘也可以是匈牙利人的!
如果他們同意修改不平等的貿易條約,那麼我們也可以和他們重歸於好,把匈牙利打趴下,為威尼斯人永久的消除這個隱患。
總之,我始終認為,武力是貿易的後盾,沒有強大的軍事威懾,裏海-黑海-地中海自由貿易區終究是空想。”
拔都也走到地圖前,指著匈牙利說道:“如果我們替他們把匈牙利打趴下,他們又撕毀條約怎麼辦?我們不是雇傭軍,沒有為他們犧牲的道理。”
巴根台笑道:“殿下,那個時候即使我們的黑海艦隊還沒有成型,我們的騎兵也已經到了布達佩斯。離維也納不過2百餘公裏,離威尼斯不過5百公裏,騎兵幾天的路程。如果他們想繼續享受不平等貿易條約的利益,就要做好承受蒙古憤怒的準備。那個時候,可沒有黑海和地中海保護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