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硝煙,整個君士坦丁城已經被滾滾濃煙籠罩,遮蔽了天空,城市如同火海中的孤舟顛簸飄蕩。大炮的轟鳴使大地在震顫,海洋在激蕩。衝鋒的呐喊,武器的碰撞,絕望垂死的喊叫,形成了殘酷的戰爭交響曲直衝雲霄。殘破的旗幟,斷裂的武器,森林一樣插在四處的箭支,屍體一層一層重重疊疊,來不及處理,戰場上的血腥屍臭讓人作嘔,血流成河。
猛烈的攻城已經持續了7天,雄偉壯麗的城牆已經殘破,多處城門被炮火打成碎片。不過守軍用巨石澆上鐵汁封死了城門,從城門衝入城中是不可能的。希望和絕望都會使人產生巨大的勇氣,雙方在殘酷的消耗戰中拚意誌,拚人命,拚物資,咬碎了牙齒等待著一方精神崩潰的一刻。
戰場的焦點仍然在第七山以南的長牆諸門,僅僅2公裏的戰線上,聯軍時刻保持2個師的兵力,輪番攻擊提奧多修斯長牆的這一段。而守軍則投入了他們最精銳的8千維京雇傭兵,和2千餘希臘投石手和弓弩手,在一線城牆後麵,還有至少2萬當地市民組成的民夫隨時支援城頭。
7天的殘酷爭奪,巴爾幹第三師和第四師因為傷亡慘重,不得不後撤整補。小亞細亞第五師和第六師接替了這一地區的防務,繼續猛攻城頭。而城頭最重要的遠程打擊力量,希臘雇傭兵也幾乎傷亡殆盡,他們是蒙古強大火力的主要攻擊目標。
不過攻城部隊的艱苦奮戰也不是一點成果沒有,起碼寬闊的城防壕已經被填平,聯軍攻擊部隊已經迫近了城頭。2月8日,巴爾幹部隊在機槍和迫擊炮火力掩護下,攜帶80架雲梯和15輛高達18米的三層重型攻城車開始猛攻城頭。
攻城車的最高處是火力層,兩挺機槍和迫擊炮負責在高處壓製城頭敵軍,掩護攻城部隊登城。中間一層是身披重甲的近戰格鬥士,負責搶上城頭,奪取城牆。最下麵一層,是52名身強力壯的士兵,他們的任務是推動巨大的車輪前進。一旦攻城車跳板上的撓鉤搭上城牆,這些底層士兵就是中層士兵的預備隊。
在離城牆1千5百米左右的一個小山坡上,西集團總參謀長速不台正率領一些高級將領觀察戰場,大部分軍官拿著望遠鏡,靜靜的看著部隊出擊。
特戰一旅旅長也速兀格就侍立在速不台身後,他放下望遠鏡,不安的說道:“速不台長官,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今天的守軍太安靜了,我們已經迫近了他們的城牆,為什麼他們的重型投石機不開火?為什麼他們的弩炮還沒有動靜?我們已經逼近到他們的射程之內了。”
巴爾幹第五師師長是南亞美尼亞國王海屯一世的侄子史特林特,他不以為然的笑道:“我看他們是累了。這麼猛烈的火力,他們有多少重型武器消耗?我們這幾天摧毀了他們不下40架重型裝備,輕型裝備無數,我們的艦炮和飛艇日夜不停的攻擊他們的武備倉庫和補給線,他們還能殘存多少力量?這麼多大家夥恐怕把這些拉丁人的走狗屎都嚇出來了,看來攻克君士坦丁堡的頭功是我們第五師的了。”
速不台放下望遠鏡,奇怪的看著史特林特,說道:“你打過幾天仗?你殺過多少敵人?誰給你的膽量居然敢這麼輕視敵人?”
在世界聞名的老將麵前,史特林特雖然心中不服,卻也不再吱聲。
特戰一旅參謀長恩格日勒皺著眉頭說道:“我也覺得不對,史特林特,你的攻擊部署沒有層次。或者用雲梯登城,纏住守城部隊,掩護重型車輛進攻。或者重型車輛在前,壓製住城頭守軍,掩護雲梯進攻。你怎麼能讓他們就這樣亂哄哄的一擁而上呢?”
速不台嚴厲的逼視著史特林特師長,厲聲喝道:“立即命令攻擊部隊停止前進,命令你的師先派出一個營首先進行試探性進攻,出動2輛攻城車掩護雲梯登城,馬上執行!”
史特林特有點激動的大聲喊道:“長官!敵人已經勢窮力竭,正是我們一鼓而下的時候,破城就在眼前了!我的部署是正確的,巴根台長官一定會支持我的!”
速不台冷冷的喝道:“你被解職了,不是因為你的愚蠢和狂妄,而是因為你竟然敢質疑我的命令。我的那可兒在哪兒?立即把他羈押起來,送到澤克爾亞庫,交拔都王爺處置。第三師參謀長裏維在哪兒?”
“到!長官!”
“現在小亞細亞第三師由你指揮,立即執行我的命令!”
“是!長官!”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速不台用雷霆手段處置了一名師長,陣前調整了攻城戰術。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英明的舉措避免了一場大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