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明珠……”好溫柔的低喚,好溫暖的懷抱,好溫馨的撫摸!是母親嗎?隻有母親小時候才會這樣對她!但是,爹爹跟娘親一向都叫她‘珠兒’的。而且,那聲音也不象母親的聲音——
“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勇敢的去麵對,自責不會讓既定的事實改變,隻會讓關心你的人為你擔心,你知道嗎?如果你要永遠活在自責中,那我的自責才要更大!是我沒能一直守在你身邊,是我沒能及時去阻止那一切的發生!是我讓你這麼的痛苦!是我醫術不夠高明,無法將你的傷痛趕快的治愈!你要自責,我更應自責我自己!自責我為什麼無法留得住你?自責為什麼無法叫你信任我,而讓你獨自離去?你若決定要一輩子活在痛苦的自責中,那我是不是該要為自責而死……”
“不!”杜明珠忽然抬手掩住了他的口,沒有讓他將話說完。眼未張開,一行淚已從眼角滑落:“不要死,不要死!”她的聲音在顫抖。
感覺不到回應,手卻被輕輕的拿開。她一顫的忙睜開雙眼,對上的是楊詠羿一雙泛著淚光的深情眼眸,凝注著她,嘴角卻帶著一個苦澀無奈的笑:“你若活著,我豈能棄你不顧而死?”
杜明珠一下震動,怔怔的看著他。忽然,想到什麼?她驚恐的要縮回猶被他握著的手,並要掙紮開他的懷抱:“不!我是不祥之人,會為身邊的人帶來不幸……”
“胡說!”他那裏肯讓她離開?將她擁得更緊:“你跟你的家人相處了這麼多年,可為他們帶來過不幸?他們不是依然健在?而我跟你也相處了不短的時候,你可有為我帶來過什麼災難?那不是你的錯!那些人是衝著他們的財富去的!你是他們的財富不成?他們固然很不幸,但那總不是你唆使人對他們這樣的,不是?所以,這又怎能說成是你的錯呢?”
“可是崔兄的二哥是因我而死,還有他的大嫂……”她握著口,無法再說下去,隻是緊顰雙眉,痛苦的別開臉閉上了雙眼。
楊詠羿心痛不忍的輕輕將她的臉轉回向他。杜明珠才不得不又睜開雙眼,對上他那痛惜的眼眸,兩行淚又收不住的直直滑落。
楊詠羿輕籲了一下。這個時候是不宜去探究什麼的,而對事情不了解,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沒再說話,低下頭去,開始吻起她的淚——這是他想要抒發情感的表達,也是轉移她心思的舉動。
杜明珠震住:“你……”
他凝注著她的淚眸:“我無法讓你收住眼淚跟悲傷,唯有幫你收藏它們!從此,你的悲傷就是我的悲傷!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因為令尊將你暫時托負於我,你的責任,就是我的責任!你要為那些人的死痛苦自責一天,我就也有責任陪著你痛苦自責一天!你好,我自好!”
杜明珠檀口微張,驚怔而感動的直視著他,眼淚又不覺的直往下落。卻在看見他輕籲了一下,又要就低下頭去吻她的淚時,她一怔的忙又抬手捂住他的口:“不……”淚豈是能吃的?而且,那會讓她的心悸動不安的!
楊詠羿仍凝注她,卻握著她的手,輕吻了一下她的掌心。杜明珠仿佛一股暖流直觸心髒,她一震的鬆開了手,困惑而迷惘的看著他。
看著這樣惹人憐惜的一張美顏,換了誰也要把不住。楊詠羿情不自禁,輕撫了一下她的臉,再次輕籲了一下,低頭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