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神色沉沉,一身官服,顯然是才下朝回來。杜夫人讓下人拿溫香的濕手帕給他抹了把臉,他在椅上坐下,將頭靠枕在椅背上,閉目養起神。
“老爺,今兒早個有人送了封信來……”因盡日思念女兒而已不複往日豐潤的杜夫人將一直拿在手中的一封信涵交給杜元。
杜元卻連眼也懶待睜開,不耐的:“什麼事兒也值要你特特告訴我?就放到書房我有空了自便不會看?”
“但那人指明要親手交給你……”杜夫人不無委屈的,聲音便不覺也抬高了些。
杜元什麼大風浪沒見過?什麼了不得事兒?還是沒好氣:“放下吧!”
被丈夫這樣的忽視,有是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杜夫人是真覺委屈了,一時又想到女兒在這裏有豈會這樣?遂不覺悲從中來,便掉下信涵掩麵輕泣而去。
杜元猶也不以為意。他有四個女人,卻沒有一個是他在意的!他娶她們回來,全隻為替他傳宗接代,一盡義務而已!偏就沒有一個能達他所願!
不是給他生出個畸形的兒子,就是個爹不象娘不象的女兒!他怎可有這樣的子女?他有的隻能是人間龍鳳,象杜明珠!用自己的雙手結束了那兩條小生命後,他再要子裔的心也淡了……
其實,杜夫人不該感到委屈的,因為,在四個妻妾之中,最平庸的是她,卻是唯一還得些杜元重視的,大概是因著母憑女貴之故?
時常,他會親自去挑一些昂貴好看的布料回來,讓她做好看的衣服穿上,往往這時,他會要求親自為她梳發,梳好了,也不讓她轉過身,就隻叫她坐到窗前,或院中亭子上,讓他隻看著她的背影。不被打攪的話,可以一看就是大半天的過去……
廳中雖站著十數丫環仆從,但依然寂靜得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杜元顰著眉,正在煩著朝中的事——太子瑾忽然的回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這個人,出了宮便象泡沫的在空氣中消失,任他怎麼派人去找也找不到!現在有忽然的冒了出來,回到宮裏,立即便搞風搞雨,弄的朝中人人不得安生……還調兵遣將的去尋什麼人?他到底在搞什麼?皇上將這難題交給他,他可怎麼處?
太子瑾在他的眼裏,是一塊看著不中用,但若招惹上,就是一塊叫人頭痛,要甩也甩不掉的爛泥巴!便他對他一直所采取的都是能避則避的態度。現在皇上卻要他去查他……
他越想越心煩,終於再假寢不下去,站起往外要走,才想到什麼?將幾桌上杜夫人留下的那封信隨手也帶上。
他進了他那間從不讓人進去的書房,關上門便叫:“左翼,出來見我!”
黑影一閃,他身前站了一個黑衣蒙麵人,向他一揖手:“主公!”
“我讓你跟蹤太子,你跟蹤得怎麼樣?”
“屬下無能!”黑衣人一下拱手單足跪了下去:“屬下才跟蹤進市坊,他就忽然的沒了蹤影……”
“哼!左翼,你跟了我十幾年,我要你辦的事從沒失手過,現在是怎麼了?我叫你們去追殺太子,你們連個人影都找不到,現在他都出現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了,隻是叫你去跟蹤他,這也能跟丟,我是不是該要對你的能力作重新的評估了?”
“屬下無能!”黑衣人隻能又忙一拱手的。
“哼!他一日不死,小姐就一日不能回到家裏,這你是知道的!小姐跟他,隻能一個活著!是了,右翼那裏可有消息?還是沒有小姐的下落?那楊公子到底將她帶到了那裏?”
“是的主公……都是那尼姑!她若不也在暗中跟蹤著楊公子,右翼是不可能會跟丟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