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還敢否認?我姑姑一而再的救小雁兒,你卻將她殺死,你這不是恩將仇報是什麼?你知道我姑姑為什麼要留小雁兒?因為她知道殺小雁兒的人是大理國的二王子,小雁兒跟他無怨無仇,他為什麼要殺她?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為你?二王子會摧算命理,他必然是算出小雁兒的存在會對你不利,所以要除去她,若是這樣,我姑姑縱然要將她醫好,她隻要在你身邊一天,性命也還是會不保的,她是好不容易才救下的她,怎麼甘心眼看的心機要白費?所以才要留她,目的是為了要保她啊!可你回報了她什麼?”她開始哭了起來。
太子瑾的嘴角開始有血絲流出,身子微晃了一下。他沒在意,皺了皺眉——事情真是這樣的?她的話不無道理,而且,他都已是將死之人了,沒必再騙他……
“我姑姑是這樣,我羿哥哥呢?他為你做了那麼多,你有回報了他什麼?他說你會是個好的皇帝,要我放下仇恨不要找你報仇,親自日夜兼程的去為你找人。人找到了,還要花心思為你排解……昏君,看看這上麵寫的是什麼?”她說著,從袖中抽出一張折疊的信箋擲到他身上:“那天我闖宮,就是要替我羿哥哥送這封信去給你的,你卻是怎麼對我?天幸我那天得以紮脫,今日才得替羿哥哥報了這仇!”
太子瑾低頭看那掉落地上的信箋,雨水早已將它浸透,他身上的血順著劍落在地上,有些還就濺到了那信箋上,他的身子有搖晃了一下,看是要支不住了,但他還是沒就讓自己倒下:“那信箋上寫了什麼?”才張開口,一大口的鮮血便跟著流出。
“那信上的內容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羿哥哥叫將這信送你的用意,他一定是想要告訴你,你那位國丈大人還有那大理國的大王子也在找小雁兒,他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敵是友,為了保住小雁兒今後的安全,他設了一計,就是,當著那兩人的麵,將小雁兒推下山崖,讓那兩人從此以為小雁兒已死,往後這世上不會再有這個人……”
“你說什麼?”太子瑾身形猛地一晃,終於再站不住跌跪於地,說話間有是一口鮮血吐出:“小雁兒……沒死?”
“不單沒死”殷芫兒咬牙恨聲的:“而且過得很好,她還懷了你的孩子,她快要當母親,但是,你是再不可能見得到她!”
她這句話說完,太子瑾一大口鮮血噴出,瞪大著眼:“小雁兒!小……雁兒……”他忽然猛地抽出胸口上的劍,一道血柱頓時噴出。殷芫兒被他的舉動嚇退了一步,以為他要反擊。他卻用劍支著身子掙紮站起,開始吃力的往前移起步。殷芫兒一時隻怔怔的看了住,不會得反應了的——她明明不是一劍刺中了他心髒的?她剛才也說了好一會的話,他怎麼都還沒倒下,這會子竟還能站起來走?
才想到這裏,仿佛是回應她的,才費力走不三步的太子瑾終於再支不住的直直往前倒了下去……
同一片天空下,九淵天裏也正下著滂沱大雨。一處山腰上,紮實精簡的園舍內。裴妃早早安頓女兒睡下,她在窗前縫了一會衣服,實在有些困了,就也睡下。
下雨天,人是最易睡得沉的。
雨一直一直的下著……夜很深了。小雁兒卻忽然醒轉,揉著眼睛坐起。屋外風雨交急。她側著頭聽了聽:“奇怪,我怎麼好象聽見瑾哥哥在叫我?”有聽了一會,除了風雨聲並沒有其他呀。她卻不大能確定的,幹脆下了床,穿上鞋子,挺著她已鼓起六、七個月大的肚子,去開門看的,一陣夜風夾著雨水撲進來,她一下差點沒站穩給吹倒:“啊!下著好大雨!”忙躲到門後去,要關上門的,才有想起她開門是為的什麼——可是外麵下著好大雨,瑾哥哥會下著雨的也來找她嗎?
可是,他為什麼下雨了就不來找她?另一個自己有問著自己。
“瑾哥哥要很想我了,下著雨也是會來找我的啊!瑾哥哥會來找我,那我不可以也下著雨的去找他?也許瑾哥哥來了,可是下雨了,路不好走,還有,瑾哥哥知道我是住這裏了?天好黑哦,他會認得路不迷路嗎?我要不要去接瑾哥哥?”
“為什麼不要去?瑾哥哥是來找我的啊!而且,我也好想好想瑾哥哥!”這麼想著,她不再躲那些風雨,而開始往外走起。
屋外伸手不見五指,風吹得那麼狂烈,雨下得那麼大,小雁兒走一步都那麼困難,還沒挨到院門外便經已被吹倒了好幾回!
她有些怕怕了,也好累哦!想就踅回。可是,這樣的天,也許瑾哥哥也在某一處這樣的走著,還要認不得路找不到她這裏呢?她心裏便急,有再顧不得的極力掙紮往外走。
屋外是山坡,山徑泥濕路滑,她才一步踏下台階,身子晃了晃,便從山梯上滾了下去,掉進山下一道河湖,湖水被風雨推得洶湧,她在湖中掙紮叫喊,可是,風雨這麼大,夜這麼黑,就算附近有人走過也不可能看得見聽得見!她終於不再掙紮,身子直往下沉,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