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心悸一陣緊縮,鳳眸微微眯起。
"小宛,山崖口風大,危險,你還是隨我到軍營靜等好消息,南宮逸很快就將你爹娘救出了。"
天小宛沒有說話,眼波流向遠方成巒疊嶂的雲山,蒼茫的雲海猶如雪白的絨毯,緩緩鋪在地平線上,光潔厚潤,無涯無邊。
"你會唱歌嗎?"
天小宛忽然問道,眼眸上的那層細紗似乎漸漸撂下。
林楓一愣,輕輕地搖著頭,但當他對上那雙讓人融化的雙眸時,隨即又說道:
"如果你聽得下去,我還是樂意為你而唱!"
說完,就開始唱起來。曲調不是很好聽,聲音也似乎帶著些輕顫,但絲毫不影響他的興致。
"月兒明,月兒亮,月光照在娘身上
懷裏的寶寶快睡覺,
夢裏有個娃娃笑,
蕩著秋千飛上天,
白雲小鳥來做伴,
.......
若是旁人聽見一個大男人唱兒歌,隻怕會嗤鼻而笑,但天小宛卻想哭!
多少個日日夜夜,娘就是這樣一遍又一遍地唱著兒歌哄自己睡覺,可每次她卻越聽越新鮮,後來幹脆就不睡覺,和娘一起唱。每次娘都被她弄的精疲力盡,自言自語地靠著軟枕睡著時她才慢慢地睡下。
如今,爹娘正為她受盡肌膚之苦,她的心,何嚐不是一點一點被刀割?
"你娘一定很愛你吧,要不然她唱的兒歌你都還記得。"
天小宛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她隻愛她的權利,她永遠不會明白一個小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娘親被人帶走時,那種無能為力的懦弱!我多麼希望每天給我唱歌的人是我娘,哪怕她隻是一個很不起眼的農婦,在孩子的眼中,娘親就是天,就是一切,跟身份無關!"
林楓靜靜地說道,眸底閃出一絲痛苦之色,但很快隨著長長睫毛的覆蓋,轉眼又恢複平靜。
天小宛卻撲捉到這一抹眼色,那是他心底深處最渴望的眼色,也是最脆弱的心弦,仿佛輕輕一碰就會裂斷。
天小宛閉上眼睛,腳步卻開始向後退。
"好好孝敬你的母親,無論她做過什麼,她一定是愛你的!"
天小宛躍下懸崖時,濕冷的空氣中飄蕩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