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請看在微臣多年來盡心盡力的職責上,微臣想再去看太後最後一眼!"
徐禦醫五體投地地爬在地上,老淚縱橫。
弦然冷冷地看著地上仍然爬著的徐禦醫,好半天才說道:
"當年母後打入冷宮時,得到禦醫不少照顧,今日就當還你一個情,明德,帶禦醫去日月殿!"
日月殿,太後仍然昏迷地躺著,旁邊站著一排妃嬪和宮娥隨時伺候著,徐禦醫顫抖著靠近床邊,轉身對明德公公說道:
"明德,你我在這皇宮生活幾十年,我的為人如何我就不願多說,求你看在你我相識這幾十年的份上,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明德公公點了點頭,輕聲歎道:
"說吧,雜家能幫得上忙的定當盡力。"
"我想單獨和她呆一會兒。"
徐禦醫緩緩說道。
明德公公揮揮手,將屋內的宮娥妃嬪帶出大殿。
徐禦醫伸出布滿青筋皺紋的手,將太後帶著一絲尚存的溫熱手緊緊握在手中,眼中盡是無限的柔情看著她。
"玲瓏,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仔細看著你,牽著你的手,真好。可惜我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保護你了,在別人眼中你固然狠毒,可我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內心善良的女子,這是我最後一次保護你,往後你定要保重,若有來生,我希望還能像今生一樣守在你身邊保護你。"
徐禦醫又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在梳妝台找到一個玉簪,他走到床邊,用玉簪尖利的一頭劃破手腕上的動脈血管,又用玉簪劃破太後手腕,接著將自己正在不斷流血的手腕與太後那隻同樣流血的手腕重合在一起,也就是讓自己的血液流入她的體內。
看著床榻下越來越多的血跡,徐禦醫感到渾身無力,頭開始漸漸發昏,意誌也開始一點一點淹沒,但他仍然擠出幾絲笑容對臉色逐漸開始紅潤的太後說道:
"這是解血曼之毒唯一的方法!"
說完,用盡全身力氣對大殿門外喊道:
"來人!"
等明德公公帶著一堆人進大殿事,看著眼前的情形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徐禦醫滿身鮮血地倒在床榻下,太後則躺在床上掙紮著要起身。
"快,伺候太後!"
明德大聲吩咐道,大步跑向床榻,將虛弱的太後從床上扶起,太後嘴裏蠕動著卻說不出話,伸出一隻手顫抖著指著床下,兩個太監急忙將床榻下的徐禦醫扶起,此刻徐禦醫已經陷入昏迷中,呼吸聲逐漸衰竭,神仙大羅也難以挽救他的生命。
但見他雙目緊閉,臉色如白紙,嘴裏此刻卻奇跡般喃喃說道:
"保.....天..."
最後一個字微弱地在嘴裏沒有吐出來, 頭一歪,散手歸去。
太後此刻沒有說話,淚水卻如湧泉般從眼眶裏流出,她慢慢伸出手,將那隻逐漸變涼的手緊緊握在手裏,溫熱的淚珠滴在那沾滿鮮血的手上,卻怎麼也融化不了那已經凝固的血跡,它就像個烙印,深深地烙在太後心裏,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