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告訴淩雙雙,九黎是為了她想要成人,才招來了天劫弄成這副樣子,如果淩雙雙知道了,肯定會自責。何況,九黎現在這個樣子,誰也說不好結果會是如何,現在告訴淩雙雙,這不是徒增傷感嗎?
是而,淩雙雙也隻以為九黎是因為重傷之下,因為異度空間的關係受了重傷,可是即便如此,淩雙雙心裏也是自責得很,一切的起源還是因為她。
九黎的生命征兆越來越弱,閆沉幾人也直接告訴淩雙雙,九黎這次是真的沒有救了。原以為淩雙雙會無法接受,但是沒想到,淩雙雙聽了之後,情緒很平靜,甚至微笑地跟他們說,沒關係,她知道了。
淩雙雙是心裏已經有了防備,隻是若說她真的接受了,其實也隻是一些假話而已,隻是她不想讓大家跟著她一起擔心而已。
大概在三天之後,在淩雙雙醒來之後,九黎也終於醒來。
淩雙雙看到九黎醒來的那一刻,幾乎喜極而泣,隻是很快,淩雙雙卻又笑不起來了,九黎的情況已經很差,這些日子也是閆沉他們幾個,每天都在給九黎輸送法力,才能勉強維持著他的生命征兆。九黎的這個情況,他們都說沒有救了,而九黎此刻醒來,淩雙雙知道,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了。
九黎看著淩雙雙紅著眼眶的眼,微微笑了笑,努力撐起身子,在淩雙雙的額頭輕輕地落下一個吻,說:“不要哭,我的姑娘。”
淩雙雙聽到九黎的話,鼻間泛酸的厲害,但是她還是硬生生地把眼淚都忍了回去,露出一個微笑,對著九黎猛地點了點頭:“嗯,我不哭,不哭。”
九黎看著這樣的淩雙雙,心裏也難受得很,可是此刻他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無法說出能夠陪著她的承諾。
九黎醒來,閆沉等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不過他們也沒有來打擾淩雙雙和九黎,這是他們兩個人難有的相處時間了,誰也不想來打擾他們。
九黎不想躺在床上,淩雙雙就費力地把九黎搬到了客廳,兩個人就坐在客廳裏,看著平日裏兩個人看著的綜藝節目,淩雙雙還是躺在九黎的懷裏,看著電視節目裏的歡聲笑語,似乎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在他們的家,做著同樣的一件事。
淩雙雙差點就要相信,其實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好好的,九黎也好好的,雲婆婆還有顧承杭,那些事都隻是一場夢而已,他們還是跟以前那樣,每天都宅在家裏,過著懶人的生活。可是淩雙雙卻無法欺騙自己。
“小白。”淩雙雙喊九黎的名字,九黎淡淡地應了一聲,聽到九黎的回應,淩雙雙的心裏也就鬆了一口氣,也不說話,就靜靜地躺在九黎的懷裏,時不時地就喊九黎,隻要九黎應了,淩雙雙就繼續安心地看著電視。
淩雙雙這麼時不時地那麼頻繁地喊他,九黎也不覺得煩,每次都很耐心地應著,直到他再也沒有力氣去回應她。
“小白。”淩雙雙再次喊他,隻是這一次,卻沒有人再回應她了,淩雙雙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雙手微微握緊,淩雙雙做了好幾次的準備工作,這才從九黎的懷裏鑽了出來。
九黎此刻躺在沙發上,麵色蒼白,此刻正微笑著望著淩雙雙,他嘴唇蠕動,但是卻已經發不出聲音。淩雙雙隻覺得自己的心驀地一鈍,生生地疼。
“小白,你想說什麼?”淩雙雙湊近了聽,奈何九黎此刻根本就發不出聲音,她隻能看著他嘴唇蠕動。淩雙雙一開始看不出來,九黎就不厭其煩地重複著,直到淩雙雙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說,等我。
淩雙雙看懂九黎的意思之後,鼻子又是一酸,強忍著才把眼淚憋了回去,麵對著九黎,淩雙雙隻能微笑著點了點頭,說:“會的,我一定會的,我會在這裏乖乖等你回來的。”
九黎聽了淩雙雙的話之後,露出了一個微笑,隨後,淩雙雙便看到那個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漸漸縮小,最後變成了一隻貓,就趴在她的身邊。
“小……白。”淩雙雙微微一愣,隨後才伸出手,拂上了九黎的身體。他似乎很困,隻是抬頭看了淩雙雙一眼,隨後就低下了頭。
九黎已經無法再支撐著他人形的模樣了,那之後的半個小時中,淩雙雙親眼目睹了九漸漸老去的模樣。淩雙雙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他從一隻可愛的小貓,一點點地老去,整個身子都在慢慢的老化,最後隻能倚靠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過去,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小白,你不要太貪睡,我很久沒開直播啦,你要早點醒過來,陪我去開直播,不然大家會想你的,知不知道?”淩雙雙語氣溫柔,但是說著說著,淚水卻澎湧而出。
小白,你對我這麼好,這些日子,我早就已經被你寵壞,現在沒有了你,我要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在無人的房間裏,倚靠在九黎的身邊,所有的堅強偽裝都被輕易卸下,她隻能抱著九黎的貓體痛哭出聲,把所有的情緒都在那一天裏,發泄殆盡。
九黎死後,十琳從淩雙雙的手中帶走了九黎的屍首,她說,要帶九黎回去他們以前的地方,把九黎葬在他們父母,兄弟姐妹身邊,淩雙雙沒有拒絕,也沒有權利拒絕。九黎雖然曾經說過娶她,可是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去辦婚禮,那個要娶她說護著她一輩子的人,卻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