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斷成兩半的蚯蚓嗎？”李叔說。
“蚯蚓？”我愣了一瞬間，然後明白了李叔的意思。
李叔點點頭，“就是釣魚用的那種蚯蚓，你把它切斷了，但是斷了之後，斷成兩半的蚯蚓還會繼續運動。我覺得，是不是出租車司機在臨死的那麼一刹那，有強烈的想要抓住方向盤轉彎的動作，但是可惜動作沒完成司機就死亡了而且身體就被變形的駕駛艙給擠壓的卡住了。而消防隊員將司機的屍體從駕駛艙裏釋放出來之後，已經死亡的司機的屍體的身體依然執行了他在臨死前一刹那的動作慣性，想要緊緊的抓住方向盤，但是卻無意中抓住了法醫助手的腳踝。”
這時候，旁邊的一名醫護人員大聲喊道，“那不可能！人的身體構造和蚯蚓的身體構造是不同的！”
我和李叔完全沉浸在對於案情的分析之中，不知不覺中放大了聲音，竟忘了我們此刻正處於救護車內。
我愣愣的望著那名醫護人員，他帶著口罩，從眼角的魚尾紋來分析應該是在四十歲左右，他說，“我在急診科十七年，從未見過這種人死之後手掌還能主動抓住別人的腳踝的事例！而且，死人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你看那名法醫助手的腳踝都淤青了！這可比一般人的力量大得多！”
李叔點點頭，眼神鎮定的望著那名醫護人員，說，“我知道，蚯蚓隻是我用來拿來進行一個話題的誘導，進行模擬。我隻是覺得，或許有可能，司機在死前一刹那的執念，會延續到死後，所以會出現司機的手掌抓住法醫助手腳踝的動作。”
“這個也不像。”那名醫護人員說，“按照你這麼說，如果司機真的是延續死前的那麼一刹那的執念的話，那麼應該是司機的屍體剛剛被從駕駛倉裏麵抬出來的一瞬間，就會按照生前的執念去抓住一名距離他的手臂最近的一名消防隊員，可是你們也看到了，是司機的屍體被抬出來之後，安安靜靜的放在那裏，然後法醫助手才過去的。所以，其實你這種推論也是不可取的。”
聽完醫護人員的否定，我感覺自己心底最後一絲期望也被殘酷的現實所轟然擊碎了。
李叔思索了一會，問道，“這出租車司機的屍體的動作會不會有一定的延遲呢？畢竟在駕駛艙裏麵被卡住了這麼久，也許屍體的關節已經有些僵硬了，剛好消防隊員抬出屍體的時候，屍體還處在僵硬的狀態，等到法醫助手過去的時候，屍體的僵硬狀態已經緩解了，所以延續了生前那麼一刹那的動作，抓住了法醫助手的腳踝。這麼解釋的話，就合理了。”
那醫護人員沉默了一陣子，說，聽你這麼解釋，也許存在這種可能性，不過在我從業這麼多年之中，從未見過甚至也從未聽說過這種情況。
這時候，我忽的想起了以前上課的時候做過的一個實驗。我望著那名醫護人員，說，“您之前做過牛蛙的實驗嗎？”
“牛蛙？”那名醫護人員眼眸中流露出思索的光芒，“嗯，想起來了，以前上學的時候做過牛蛙的實驗。具體細節不是記得很清楚了，好像是把剝了皮的牛蛙放在電解液裏，通電之後，已經死去的牛蛙的腿還可以繼續動。”